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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磻溪隨錄 (반계수록) ◈
◇ 磻溪隨錄卷之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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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0년(현종 11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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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兵制攷說

 

1.1. 制兵

3
周禮小司徒。乃會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五人爲伍。五伍爲兩。四兩爲卒。五卒爲旅。五旅爲師。五師爲軍。以起軍旅。以作田役。以比追胥。以令貢賦。鄭玄曰。用謂使民事之伍兩卒旅師軍。皆眾之名。此皆先王因農事。而定軍令者也。欲其恩足相恤。義足相救。服容相別。音聲相識也。田畋獵也。役功力之事。追逐寇也。胥伺捕盜賊也。○按此卽五家爲比。五比爲閭。四閭爲族。五族爲黨。五黨爲州。五州爲鄕之制。
 
4
大司馬。凡制軍。萬有二千五百人爲軍。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軍將皆命卿。二千五百人爲師。師帥皆中大夫。五百人爲旅。旅帥皆下大夫。百人爲卒。卒長皆上士。二十五人爲兩。兩司馬皆中士。五人爲伍。伍皆有長。一軍則二府六史。胥十人,徒百人。伍一比也。兩一閭也。卒一族也。族一黨也。師一州也。軍一鄕也。家所出一人。將帥,長,司馬者。其師吏也。卽鄕大夫,州長,黨正,族師,閭胥,比長也。成周寓兵於農。方其無事爲農。則萬二千五百家而爲一鄕。鄕大夫。卿一人。及其有事以爲兵。則萬二千五百人爲一軍之將。皆命卿。卽鄕大夫之卿也。
 
5
丘濬曰。成周之制。兵籍於大司徒。征行則屬之大司馬。凡其有事。以起徒役則皆前日之農也。士不待遷。皆吾民。將不改置。卽吾吏。居則聯其家而爲比閭族黨。出則聯其人以爲伍兩卒旅。六鄕之官。皆折衝禦侮之人。六鄕之人。皆敵愾仗節之士。有事則驅之於行陣。事已則歸之於田里。父死而子繼。無招收之繁。而數不闕。自耕而自食。無廩給之費。而食自飽。兵無屯戍之勞。將無握兵之患。先王之時。所以守則固。戰則克。內足衛中國。外足威四夷。豈非制軍之得其道歟。
 
6
班固志。周因井田而制軍賦。地方一里爲井。井十爲通。通十爲成。成方十里。成十爲終。終十爲同。同方百里。同十爲封。封十爲畿。畿方千里。地四井爲邑。四邑爲丘。丘十六井。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爲甸。甸六十四井。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謂乘馬之法。一井八家。一甸六十四井。計田五百七十六頃。五百一十二家。出士卒七十五人。則不給七家給一兵也。又兵車一乘。有牛馬共十六。計三十二家。又出一馬或牛也。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坑塹城池。邑居園囿街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謂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萬乘。此諸侯之大者。謂之千乘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乘。戎馬車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蒐。夏茇舍以苗。秋治兵以獮。冬大閱以狩。皆於農隙以講事焉。五國爲屬。屬有長。十國爲連。連有帥。三十國爲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爲州。州有牧。牧有連帥。比年簡車卒。正三年。簡徒羣牧。五年大簡輿徒。此先王爲國立武。足兵之大略也。
 
7
朱子曰。先王之制。內有六鄕六遂。都鄙之兵。外有方伯連帥之兵。內外相維。緩急相制。
 
8
章氏曰。周制。萬二千五百人爲軍。六軍七萬五千人。王畿千里。近郊五十里。遠郊百里。郊爲鄕。六鄕通十同。爲方百里者十。提封十萬井。九十萬夫之地。除山川城邑之屬。三萬六千井地。除公田九分之一。爲五十一。萬二千家。率五百十二。家賦一乘。則爲千乘。率七家。賦一兵。則爲七萬五千人。此六軍之制也。六遂及三等侯國。皆如鄕之法爲六軍者。十此通畿之數也。大司徒遞而征之則十年而役一遍凡一家可任者。率二人。則終身無過一再役矣。○朱子曰。五家爲比。五比爲閭。四閭爲族。五族爲黨。五黨爲州。五州爲鄕。五家爲隣。五隣爲里。四里爲酇。五酇爲鄙。五鄙爲縣。五縣爲遂。此鄕遂制。田里之法也。五人爲伍。五伍爲兩。四兩爲卒。五卒爲旅。五旅爲師。五師爲軍。此鄕遂出兵之法也。故曰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旣一家。出一人。則兵數。宜其多。然只是擁衛王室。如今禁衛相似。不令征行也。都鄙之法。則九夫爲井。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然後出長轂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以五百一十二家。而共出七十五人。則可謂甚少。然有征行。則發此都鄙之兵。悉調者不用。用者不悉調。此二法。所以不同。而貢助之法。亦異大率鄕遂。以十爲數。是長連排去井田。以九爲數。是一箇方底物事。自是不同。而近世諸儒必欲合之如何合得。
 
9
今按漢志雖云。一乘上卒七十五人。然此只言。其戰士爾。古者車乘之制。戎車一。則必有輜車。一以配之。戎車士卒七十五人。輜車炊子。守裝廝養樵汲之類。二十五人。其實乃百人也。
 
10
○國語。管子言於齊桓公曰。公欲正卒伍。修甲兵。則大國亦將爲之。公有征戰之事。則小國有守圉之備矣。公欲速得意於天下諸侯。則事有所隱。而政有所寓。不明習其兵事。故曰事有所隱。軍政寓之田獵。故曰政有所寓。乃作內政。而寓軍令焉。內政國政也。三分齊國。爲高子之里。爲國子之里。爲公之里。以爲三軍。周制。大國三軍。高子國子。皆齊上卿。各率其屬。爲左右軍。擇其賢人。使爲里君。每里。皆使賢者爲君。鄕有行伍卒長。則有制令。且以田獵因以賞罰。因田獵之功。過寄行賞罰。百姓通於軍事矣。於是。乃制五家以爲軌。軌爲之長。十軌爲里。里有司。四里爲連。連爲之長。十連爲鄕。鄕有良。人以爲軍令。是故。五家爲軌。故五人爲伍。軌長率之。十軌爲里。故五十人爲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爲連。故二百人爲卒。連長率之。十連爲鄕。故二千人爲旅。鄕良人率之。五鄕一帥。故萬人爲一軍。五鄕之帥率之。三軍故有中軍之皷。中軍則公之里率也。有高子之皷。有國子之皷。春以田曰蒐振旅。因寓軍政而且整旅。秋以田曰獮治兵。順殺氣因治兵。是故。卒伍定於里。軍政定於郊。內敎旣成。令不得遷徙。故伍之人。人與人相保。家與家相愛。少同居。長同游。祭祀同福。死喪同卹。禍福同憂。居處同樂。行作同知。故夜戰。其聲相聞。足以無亂。晝戰。其目相見。足以相識。歡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則固。以戰則勝。有此敎士三萬人。方行於天下。方猶橫也。以誅無道。以屛周室。屛猶藩也。遂霸天下。
 
11
○春秋成公元年。作丘甲。
 
12
胡氏傳曰。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爲井。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爲成。所取於民者。出長轂一乘。此司馬法。一成之賦也。爲齊難作丘甲。益兵備。敵重困。農民非爲國之道。其曰作者。不宜作也。唐太宗問李靖楚廣。與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爲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積四丘而具一乘耳。今作丘甲者。卽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爲兵矣。則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增一乘乎。每乘而增一甲乎。魯至昭公時。嘗蒐于紅革車千乘。則計甸而增乘。未可知也。楚人二廣之法。一乘至用百有五十人。則魯每乘而增一甲。亦未可知也。賦雖不同。其實皆益兵其數。皆增三之一耳。
 
13
○漢志曰。漢興踵秦。而置材官於郡國。京師有南北軍之屯。
 
14
易祓曰。漢之兵制。莫詳於京師南北軍之屯。是時兵農。未分南北兩軍。實調諸民。猶古者井田之遺意。北軍番上。與南軍等。南軍衛士。調之郡國。北軍兵卒。調之左右京輔。左卽扶風。右卽馮翊。京卽京兆。謂之三輔。又云。南軍衛宮城。衛尉主之。北軍護京城。中尉主之。中尉。武帝更名執金吾。又云。漢置材官於郡國。郡太守兼領武事。謂之郡將。郡有都尉。佐守典武職甲卒。侯國則相比郡守。中尉比都尉。郡國之兵。必有虎符而後。發三輔兵卒。不屬於郡守。而特屬北軍。
 
15
林駉曰。漢制。南軍衛宮。北軍護京。南軍。有郞衛,兵衛之別。如三署諸郞,羽林期門。則皆郞衛也。如衛士,令丞,諸屯衛侯。則皆兵衛也。北軍有調兵募兵之分。如三輔兵卒。則是調兵也。如八校胡騎。則是募兵也。
 
16
○漢調兵之制。民年二十三爲正。一歲爲衛士。二歲爲材官,騎士,習射,御馳,戰陣。六十五。乃得免。
 
17
漢更有三品。有卒更。有踐更。有過更。古者。正卒無常。人皆迭爲之。一月一更。爲更卒也。貧者。欲得雇更錢。次直者出錢雇之。月二千。是爲踐更也。天下人。皆直戍邊三日。亦名爲更。律所謂徭戍也。雖丞相子。亦在戍邊之調。不可人人自行三日戍。又行者當自戍二日。不可往便還回便往。一歲一更。諸不行者出錢三百入官。以給戍者。是謂過更也。
 
18
馬端臨曰。卒更者。正身供正役也。踐更者。以錢雇直。所直者內地。其役一月。不行者以錢雇代行者。過更者。亦以錢雇直。所直邊疆。其役三日。不行者以錢輸之縣官。縣官以給代行者。但所謂一歲而更者。恐是倂往回行程。言之遠戍。且以兩月爲行程。則每歲當役者十月。如是踐更。則是一人。替九人之役。如是過更。則是一人。替九十九人之役。夫戍邊重事。而百人之中。行者纔一人。則兵之在戍者。無幾矣。切意一歲而更是秦。以此待謫戍者。本非正法。及其窮兵黷武。則雖無罪者。及元繫復除者。皆調發之。而儕之謫戍矣。漢初。亦遵其法。後來乃著令。有罪者。乃戍邊一歲。而凡民之當戍者。不過三日。若不願行者。則聽其出錢縣官。以給戍者。爲過更之法耳。
 
19
○唐府兵之制。起自西魏後周。而備於唐武德初。始置軍府。以驃騎,車騎兩將軍。府領之析關中。爲十二道。道皆置府三年。更以道爲軍。皆取天星爲名。謂之十二軍。軍置將副各一人。以督耕戰之務。六年改驃騎曰統軍。車騎曰別將。太宗貞觀十年。更號統軍。爲折衝都尉。別將爲果毅都尉。緫曰折衝府。凡天下十道。置府六百三十四。皆有名號。而關內二百六十有一。一本天下十道。置府五百六十四。關中道。置府一百七十三。河內道。置府六十二。河東道。置府一百三十九。河北道。置府十。隴右道。置府二十九。淮南道。置府六。江南道。置府二。釰南道。置府十。嶺南道。置府三十。皆以隷諸衛。凡府三等兵千二百人爲上府。千人爲中府。八百人爲下府。府置折衝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上府折衝都尉。正四品。中府下府。遞降一等。上府果毅都尉。從五品。中府下府。遞降一等。長史,兵曺別將。各一人。校尉六人。士以三百人爲團。團有校尉五十人爲隊。隊有正十人爲火。火有長。其備兵甲糧裝。各有數輸之庫。征行給之。每火備六駄馬。凡火具烏布摹鐵馬。孟布槽鍤钁鑿碓筐斧鉗鋸。皆一甲床二鎌二。每隊具火鑽一胸馬繩一首羈足絆皆三。每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祿橫刀礪石大觿氈帽氈裝行縢皆一。麥飯九斗米一斗。皆自備。幷其介冑戎具。藏於庫。有所征行。則視其入而出給之。其番上宿衛者。惟給弓矢橫刀而已。凡民二十爲兵。六十而免。其能騎而射者。爲越騎。謂其勁勇能超越也。其餘爲步兵。每歲季冬。折衝都尉。率以敎戰。其敎戰之法見下。其餘隷於衛也。左右衛。皆領六十府。諸衛領五十。至四十府。其餘以隷東宮六率。凡發府兵。皆下符契。州刺史與折衝。勘契乃發。若全符發。則折衝都尉以下皆行。不盡發。則果毅行少則別將行當給馬者。官與其直市之每匹予錢二萬五千。刺史,折衝,果毅。歲閱不任戰事者。鬻之以其錢更市。不足則一府共足之。當宿衛者。番上兵部。以遠近給番。遠疎近數。皆一月而更。五百里爲五番。千里七番。一千五百里八番。二千里十番外爲十二番。若簡留宿衛者五百里。爲七番。千里八番。二千里十番。外爲十二番。
 
20
章氏曰。唐置府關內爲多。說者以爲固本。漢置都尉。亦此意。左右衛。皆領六十府。諸衛領五十。至四十。其餘以隷東宮六率。府。而折衝亦隷焉。太子管軍。非古制也。唐只是折衝。自敎漢都試之日。郡縣之官。盡會唐之府兵。雖散在諸道。然折衝都尉。幷遙隷於諸衛。乃是內任官。故官志係之於諸衛之後。漢都尉不隷於衛尉。乃是外任官。故官表係之於郡守之後。與唐異然。而領兵。則太守與都尉。刺史與折衝。同矣。唐以遠近分番。皆以一月恐太紛擾。漢以一歲更代爲善。又唐在二千里外者。亦不免此法所以壞也。
 
21
○唐南北衙兵。南衙諸衛兵。是也。唐諸衛。有左右衛。左右驍。左右武。左右威。左右領軍。左右金吾。左右監門。左右千牛。凡十六衛。自左右至領軍。幷掌宮禁宿衛。金吾。掌宮中京城巡警。監門。掌諸門禁衛。千牛掌侍衛府兵番上者。皆隷諸衛。北衙禁軍。是也。高祖初起。有元從禁軍。太宗時。置百騎。武后時。改爲千騎。睿宗時。增置萬騎。肅宗時。有供奉射生官。時府兵壞爲長從。而禁軍漸廣。代宗以後。置左右神策軍。蓋盡爲禁軍也。
 
22
林駉曰。漢之畿兵。始爲番上。及其後也。番上變爲長屯。長屯變爲遠征。而畿兵之制。壞矣。唐之畿兵。始爲府衛。至其後也。府衛變爲長從。長從變爲禁軍。而畿兵之制。壞矣。此漢,唐內兵三變之由也。
 
23
杜牧曰。爲國者。不能無兵也。居外則叛。韓黥七國祿山。是也。居內則簒。莽卓曹馬以下是也。使外不叛。內不簒。兵不離伍。無自焚之患。將保頸領。無烹狗之諭。古今已還。法術最良。其府兵乎。
 
24
歐陽脩曰。古之有天下國家者。其興亡治亂。未始不以德。而自戰國秦,漢以來。鮮不以兵。夫兵豈非重事哉。然其因時制。變以苟趨利。便至於無所不爲。而考其法制。雖可用於一時。而不足施於後世者多矣。惟唐立府兵之制。頗有足稱焉。蓋古者兵法起於井田。自周衰。王制壞而不復。至府兵始。一寓之於農。其居處敎養。蓄財待事。動作休息。皆有節目。雖不能盡合古法。蓋得其大意焉。此高祖太宗之所以盛也。
 
25
○自高宗武后時。天下久不用兵。府兵之法寢壞。番役更代。多不以時。衛士稍稍亡匿。至玄宗時。益耗散。諸衛府兵。不免雜徭。浸以貧弱。逃亡略盡。百姓苦之。宰相張說。乃請一切募士宿衛。十一年。取京兆,蒲同,歧華府兵及白丁。而益以潞州長從兵。共十二萬。號長從宿衛。分隷諸衛。一年兩番。時又詔諸州府馬闕。官私共補之。然自是諸府士益多。不補折衝將。又積歲不得遷。士人皆恥爲之。明年。更號曰彍騎。分隷諸衛六番。兵農之分。自此始。
 
26
歐陽脩曰。夫置兵所以止亂及其弊也。適足爲亂。又其甚也。至困天下以養亂。而遂至於亡焉。蓋以唐之子孫驕弱。不能謹守高祖,太宗之法。屢變其制。馴致于天子弱而方鎭彊。而唐遂以亡滅。以措置之勢使然也。
 
27
○德宗與李泌議。復府兵。泌因爲上歷叙府兵興廢之由。且言府兵。平日皆安田畒。每府有折衝領之。折衝以農隙。敎習戰陣。國家有事徵發。則以符契下。其州及府參驗發之。至所期處。將帥按閱。有敎習不精者。罪其折衝。甚者罪及刺史。軍還。賜勳加賞。便道罷之。行者。近不踰時。遠不經歲。高宗以劉仁軌。爲洮河鎭守。使以圖吐蕃。於是。始有久戍之役。武后以來。承平日久。府兵漸墮。爲人所賤。百姓恥爲之。又牛仙客以積財得宰相。邊將效之。誘戍卒以繪帛。寄府庫。晝則苦役。夜縶地牢。利其死而沒入其財。戍卒還者。十無一二。其殘虐如此。然未甞有外叛內侮。殺帥自擅者。誠以顧戀田園。恐累宗族故也。自張說募長征兵。謂之彍騎。李林甫爲相。又奏募人爲兵。兵不土著。又無宗族。不自重惜。忘身徇利。禍亂自生。至今爲梗。嚮使府兵之法。常存不廢。安有如此上陵下替之患哉。陛下思復府兵。乃社稷之福。太平有日矣。上曰。俟平河中。當與卿議之。然卒不能復也。
 
28
○宋之兵制。大㮣有三。曰禁軍,廂軍鄕軍。禁軍者。國初盡選驍勇。部送闕下。補禁衛以守京城。備征戎。餘留本城。廂軍者。諸州之鎭兵也。各隷其州之本城。專以給役。內緫于侍衛司。鄕軍者。選於戶籍。或土民應募所在。團結訓鍊。以爲防守之兵。
 
29
蘇軾應詔。作策別。其一曰。定軍制。昔漢之制。有踐更之卒。而無營田之兵。雖皆出於農夫。而方其爲兵也。不知農夫之事。是故。郡縣無常屯之兵。而京師亦不過有南北軍,期門,羽林而已。邊境有事。諸侯有變。皆以虎符。調發郡國之兵。至於事已而兵休。則渙然各復其故。是以。其兵雖不知農。而天下不至於弊者。未甞聚也。唐有天下。置十六衛府兵。天下之府。八百餘所。而屯于關中者。至有五百。然皆無事。則力耕而積穀。不惟以自贍養。而又足以廣縣官之儲。是以。兵雖聚於京師。而天下亦不至於弊者。未甞無事而食也。今天下之兵。不耕而聚於畿輔者。以數十萬計。皆仰給於縣官。有漢,唐之患。而無漢,唐之利。擇其偏而兼用之。是以兼受其弊而莫之分也。天下之財。近自淮甸。而遠至於吳楚。凡舟車所至。人力所及。莫不盡取以歸于京師。晏然無事。而賦歛之厚。至于不可復加。而三司之用。猶恐其不給。其弊皆起於不耕之兵聚於內。而食四方之貢賦。非特如此而已。又有循環往來屯戍于郡縣者。皆出自禁兵。大自藩府。小至於縣鎭。往往皆有京師之兵。由是觀之。則是天下之地。一尺一寸。皆天子自爲守也。且費莫大於養兵。養兵之費。莫大於征行。今出禁兵而戍郡縣。遠者或數千里。其月廩歲給之外。又日供其蒭糧。三歲而一遷。往者紛紛。來者纍纍。雖不過數百爲輩。而要其歸無以異於數十萬之兵。三歲而一出征也。農夫之力。安得以不竭。餽運之卒。安得而不疲。且今天下。未甞有戰鬪之事。武夫悍卒。非有勞伐。可以邀其上之人。然皆不得爲休息。閒居無用之兵者。其意以爲爲天子出戍也。是故。美衣豐食。開府庫輦。金帛若有所負。一逆其意。則欲羣起而譟呼。此何爲者也。
 
30
○眞宗時。鎭戎軍曹瑋言。有邊民應募。爲弓弩手者。請給以閑田。蠲其徭役。有警簽以爲正兵。而官無資糧。戎械之費。詔人給田一頃。出甲士一人。及三頃者出戰馬一匹。
 
31
○仁宗時。河北帥臣李昭亮議曰。昔唐澤潞留後李抱眞。籍戶丁男。三選其一。農隙則分曹角射。歲終都試。以示賞罰。三年皆善射。擧部內得勁卒二萬。旣無廩食。府庫益實。乃繕甲兵爲戰具。遂雄視山東。是時稱昭義步兵。冠於諸軍。此則近代之顯效。而或者謂民兵。秪可城守。難備戰陣。誠非通論。姑令所在。點集訓鍊三二年間。武藝稍精。漸習行陣。遇有警得。將如抱眞者。統馭制其陣隊。示以賞罰。何敵不勝哉。
 
32
按自唐之玄宗。兵農分而爲二。歷五代之亂。至宋仍而不變。及今大明。亦未能改正也。
 
33
丘濬曰。本朝在內。設錦衣等上十二衛。以衛宮禁。設留守等四十八衛。以衛京城上十二衛。爲親軍指揮使司。番上宿衛。無所隷屬。而京城之衛。分屬五軍。都督府遇有征行。則調發之。天下諸衛。分緫於都指揮使司。凡都指揮使司十六處。而爲行都司者五。內外衛共五百餘處。其所設軍士。大率以五千六百名爲一衛。一千一百二十名。爲一千戶所。一百一十二名。爲一百戶所。每一百戶內。緫旗二名。小旗十名。管領鈐束。以成隊伍。此本朝軍伍之制也。又曰。前代州郡之兵。或以土民自守。或以禁兵出屯。皆無常數。惟我國家。自平定之初。卽立爲衛。所以護衛州縣。衛有五所。所必千軍。故衛以五千六百名爲率。今一衛之軍。僅有及其半者。甚則什無二三焉。舊例。遇有缺伍衛所。差旗軍於其原籍。徑行勾補。其流之弊。乃至於勾至者。反少於所遣之人。得不償失。於是法司。謫有罪者戍邊。又用言者。計每歲遣御史。分部淸勾。然徒有其名。而無益於事。近有建言。欲稽御史所勾之數。以爲黜陟。然亦徒害平民。無益軍政。蓋當初制爲軍伍也。內地多是抽丁垛集。邊方多是有罪謫戍。歲月旣久。姦弊日滋。或改換姓名。或變亂板籍。或潛行析戶。或私自分居。彼此相隱。上下相蒙。遂至簿卷。難淸。挨求無述。其間丁盡戶絶者。固亦有之。而正戶固存。而旁累他人者。亦不能無也。
 
34
○高麗兵制。大㮣倣唐府兵之制。太祖置六衛。六衛卽左右衛,神虎衛,興威衛,金吾衛,千牛衛,監門衛也。衛有三十八領。領各千人。令民二十爲兵給田六十。而免還其田。遞子孫親戚連立。
 
35
鄭麟趾曰。高麗兵制。大㮣倣唐府衛之制。初置六衛。至肅宗。擊東女眞。乃置別武班。自散官吏胥。以至商賈賤隷緇流。莫不隷焉。是雖用之。一時而收効。非舊制也。毅明以降。權臣執命。兵柄下移。勁兵悍卒。皆屬私家。國有方張之寇。公無一旅之師。卒至倉皇不振。然後始多方調發。或括京都。無問貴賤。或閱文武散職。白丁雜色。或簽四品以上家僮。或以屋間多少爲差。國勢板蕩。以及於亡。
 
36
恭愍王甞曰。國家以田十七結。按高麗田結。比今結大少有異。爲一足丁。古者。田賦之遺法也。凡軍戶素所連立。爲人所奪者。許陳告還給後。又曰。近世田制紊亂。府兵不得受田。殊失選軍之意。其復舊制。然皆竟無施行。
 
37
恭讓王時。憲司上疏曰。本朝四十二都府。蓋唐之府衛兵也。契丹虎視天下。太祖絶之而莫敢旁窺者。以軍政得其宜也。近世兵制大毁。以無術之將。戰不敎之民。望風奔潰。千里暴骨。蕞爾倭奴。爲國之病。可謂痛心。又曰。府兵領於八衛。穆宗時於六衛之外。加置鷹揚,龍虎二軍。其後幷稱爲八衛。八衛統於軍簿。四十二都府之兵。十有二萬。而隊有正。伍有尉。以至上將以相統屬。所以嚴禁衛禦外侮也。自事元以來。文恬武嬉。禁衛無人。乃增立近侍諸衛。皆設護軍以下官而祿之。於是祖宗之制。皆爲虛設。而徒費天祿。食四十二都府五員十將尉正之祿者。非幼弱子弟。卽工,商賤隷。豈祖宗之意哉。
 
38
○恭愍王時。諫官禹玄寶上疏曰。議者以爲倭善舟楫。不可以水戰。若造戰艦。是重困吾民。是不然。水賊不可陸攻。其勢明甚。且攘賊禁暴。本欲爲民。其可念小弊而貽大患乎。今東西江。幷置防守。賊泛海揚揚而來。我軍臨岸拱手而已。雖精兵百萬。其如水何哉。宜作舟艦。嚴備器仗。塞其要衝。賊雖善水。安能飛渡儻得勢。便擒捷掃蕩。亦可必也。
 
39
恭讓王時。都堂啓曰。召募海邊人民。三丁爲一戶。定爲水軍。諸道濱海之田。不收租稅。以養水軍妻子。從之。
 
40
按本國舊無水軍。舟師之設。蓋始於此。已上論制兵。
 
 

1.2. 講武

42
周禮。大司馬。中春敎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陣如戰之陣。鄭玄曰。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也。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敎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敎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眾。專於農平猶正也。辨皷鐸鐲鐃之用。王執路皷。諸侯執賁皷。軍將執晉皷。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提謂馬上皷。有曲木提持。以敎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習戰法。○吳澄曰。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先王因四時之田。以敎民戰。而春曰振旅者。取兵入之義。以收其眾。而使之就農也。鐸鐲鐃。皆似磬。而大小異鐸。其至大者。鐸以通皷。鐲以節皷。鐃以止皷。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皷。遂圍禁火弊。獻禽以祭社。春田爲蒐。有司。大司徒也。掌大田役。治徒庶之政令。表貉。立表以貉祭也。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立㫌。遂圍禁㫌弊。爭禽而不審者。罰以假馬。禁者。虞行守禽之厲禁也。旣誓令皷而圍之。遂蒐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菜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田止虞人。植㫌眾。皆獻其所獲禽焉。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鄭司農云。貉。讀爲禡。禡師祭也。中夏敎茇舍。如振旅之陳。羣吏撰讀曰算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鄕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其他。皆如振旅。茇舍。草止之也。軍有草止之法。撰車徒謂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校錄軍實也。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別也。○丘葵曰。帥。六軍之帥也。門。所居之門。公邑閒田謂之縣。少都謂之鄙。大夫謂之家。鄕謂六鄕。野謂六遂。茇舍之敎。乃寨法。專以辨軍之夜事。蓋休兵偃師之時。宿火而寢。目固無見。衘枚而處。耳固無聞也。將以皷鐸以聲之。則所聞必亂。將以植物而揮之。則所見必昧。於是專以號名爲尚。而號名又必外假者。所以防姦細及間諜等事。遂以苗田。如蒐之法。車弊獻禽以享初。夏田。爲苗。擇取不孕任者。若治苗。去不秀實者。車弊。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希皆殺而車止。初宗廟之夏祭也。冬夏田。主于祭宗廟者。陰陽始起象神之在內。中秋。敎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鄕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㫌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軍吏。諸軍帥也。師都遂大夫也。鄕遂。鄕大夫也。郊謂鄕遂之州長縣正以下。野謂公邑大夫百官卿大夫也。蓋㫌旗有軍旅者。畫異物。無者帛而已。書音畫。○日月爲常。交龍爲旂。熊虎爲旗。通帛爲旜。雜帛爲物。龜蛇爲旐。鳥隼爲旗。遂以獮田如蒐田之法。羅獘致禽。以祀祊。秋田爲獮。獮。殺也。羅弊網止也。秋田。主用網中殺者。多也。秋田。祭四方。報成萬物也。○吳澄曰。中秋言治兵者。禮。春夏不興師。秋乃出兵之時也。丘濬曰。夏秋之敎。皆曰如振旅之陳。又曰。其他皆如振旅。可見四時敎閱之法皆同。各隨時。擧其重者而言。互文以見義也。中冬。敎大閱。大閱兵而習戰。前期。羣吏戒眾。庶修戰法。羣吏鄕師以下。虞人萊所田之野。爲表。百步則一爲三表。又五十步爲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皷鐸鐲鐃。各率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陣皆坐。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便馳驅也。後表之中。五十步。表之中央。表所以識正行列也。四表積三百五十步。左右之廣。當容三軍。其步數則隨軍多少弊仆也。質明弊旗。期眾之至。須早故明以仆旗。後至者誅。皆坐以當聽誓也。羣吏聽誓于陣前斬牲。以左右徇陣曰。不用命者斬之。陣前南面向表也。中軍以鼙令皷。皷人皆三皷。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皷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皷摝鐸。羣吏弊旗車徒。皆坐。中軍。中軍之將也。羣吏旣聽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將。令皷。皷以作其士眾之氣也。皷人師帥旅帥也。司馬。兩司馬也。振鐸以作眾也。乃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摝鐸掩鐸之上而振之。所以止行息氣也。又三皷振鐸。作旗車徒。皆作皷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及止。坐作如初。及表自第二表前。至第三表。乃皷車馳徒走。及表乃止。自第三表前至前表。皷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皷戒。戒攻敵也。皷一闋,車一轉,徒一刺。三而止。象服敵。乃皷退。鳴鐃且却。及表乃止。坐作如初。鐃。所以止。皷軍退。卒長鳴鐃。以和眾皷。及表。退自前表。至後表而止也。遂以狩。田以㫌。爲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險野人爲主。易野車爲主。冬田爲狩。言狩取之無所擇也。軍門曰和立兩㫌。以爲之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有司平之鄕。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旗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疎數前後。有屯。百步車徒。異羣相去之數也。車徒畢出和門鄕師。又巡其行陣。鄭司農云。險野人爲主。人居前。易野車爲主。車居前。旣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于陣前。驅驅出禽獸。使趍田者也。逆逆要不得令。走設此車者。田僕也。中軍。以鼙令皷。皷人皆三皷。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皷行。徒衘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羣司馬謂兩司馬也。軍法衘枚。止語。爲相疑惑也。大獸。輸之於公。小禽。以自畀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也。及所弊皷。皆駴。車徒皆譟。及所弊至所止之處。天子諸侯。蒐狩皆有常處。吏士皷譟。眾攻敵。克勝而喜也。疾雷擊皷。曰駴。徒乃弊致禽饁。獸于郊。入獻禽以享烝。徒乃弊徒止也。冬田主。用眾物。多眾得取也。致禽饁獸于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於郊。入又以禽。祭宗廟。
 
43
丘濬曰。兵者。守國之備。苟非素敎。一旦驅之。以臨敵是棄之而已。然兵凶戰危。以殺戮爲事。不可以人試。於是。因蒐狩而習之。因祭以行獵。用獸以試術。使其目熟於㫌旗。耳熟於號令。或坐以待。或作以起。進而之前。退而之後。疾而趍走。徐而緩行。分疏而散開。急數而屢進。皆於是時。聞皷而興。聽金而止。一朝。用其所以田獵者而施之。行陣。用其所以殺獸者而施之。敵人不至。倉皇失措。紛亂無統也。又曰。周禮四時。皆敎閱而名各不同。春曰。振旅。振之爲言收也。以冬方大閱。春則農務方殷。故收其眾也。夏氣炎燠。萬物告成。故以茇止爲名。而敎之以夜。戰之事。秋氣肅殺。故以治兵爲敎。而敎之以晝。戰之法。冬則農事已。隙通以三時之敎。而幷擧焉。故謂之大閱也。國家大事。在戎。而國之安危。民之生死。所係。當昇平之時。而習戰陣之法。異時有事。驅之以臨戰陣冒鋒鏑。將可以全勝。卒可以全生。而國亦由之以全安焉。然所以敎之者。欲其有所辨也。辨之於豫。則兵知將意。欲有所謀爲。不待言語告詔。曉然自諭於耳目之間。耳目有所見聞。則心運於中。而手足應於外。凡士卒坐作進退。遲速開合之數。皆將意之所欲爲者也。如此。是惟不戰。戰無不勝矣。周禮。振旅所辨者。在皷鐸鐲鐃。茇舍所辨者。在號名。治兵所辨者。在旗物。至於大閱。則兼辨。夫是三者焉。三者。行師布陣。缺一不可。三時則各專習。其一冬閱。則兼用其三。專之。欲其精熟。合之。欲其貫通。是知先王敎戰之法。雖多端。而其要。不外乎辨而已矣。夫戰。非一人可爲。亦非一日可了。人多則難齊。必欲齊之。不能人人以戒之。不可事事以敎之。故有金皷之聲。聲有不同。則事亦隨異。有旗物之節。節有異形。則事亦隨別。苟非早有以辨之。乃至臨期而示之。必不能盡記也。日多則難防。必欲防之。晝有晝之事。夜有夜之事。晝則爲旗物之號。使之視龍虎鳥龜之像。而知所向。夜則爲名號之別。使之聞門名縣鄙之名。而契於心。苟非早有以辨之。乃至臨期而示之。必不能遽曉也。夫三時各辨一物。則習之熟而諭之深矣。苟非合三者而幷閱焉。又安能通融而盡其用哉。此歲終所以必有大閱之敎也。惟今朝廷敎戰之法。月凡三次操練。非嚴寒盛暑不息。比周人之敎閱。尤爲數矣。然所以立爲之法者。未必詳盡。而所以奉行之者。多不盡心也。
 
44
○詩序曰。車攻。宣王復古也。宣王。能內修政事。外攘夷狄。復文,武之竟土。修車馬。備器械。復會諸侯於東都。因田獵而選車徒焉。又曰。吉日。美宣王田也。
 
45
朱子曰。宣王之田。因此見車馬之盛。紀律之嚴。所以爲中興之勢者在此。其所謂田者。異乎尋常之田矣。
 
46
呂氏東萊曰。車攻吉日。所以爲復古者。何也。蓋蒐狩之禮。可以見王賦之復焉。可以見軍實之盛焉。可以見師律之嚴焉。可以見上下之情焉。可以見綜理之周焉。欲明文武之功業者。此亦足以觀矣。
 
47
車攻疏曰。田者。大芟草以爲防。言田獵者。必大芟殺野草。以爲防限。作田獵之塲。擬殺圍之處。或舍其中。或復止舍其中。謂未田之前。誓士戒眾。故發示戰法。當在其間止舍也。其防之廣狹無文。褐纏旃以爲門。旣爲防院。當設周衛而立門焉。乃以織毛褐布。纏通帛旃之竽。以爲門之兩傍。其門蓋南開。幷爲二門。用四旃四褐也。裘纏質以爲摯。摯。魚列反。○又以裘纏椹質。以爲門中之闑。闑車軌之裡兩邊。約車輪者。間容握。驅而入。擊則不得入。其門之廣狹。兩軸頭去旃竿之間。各容一握。握人四指。爲四寸。是門廣於軸八寸也。入此門。當馳走而入。不得徐也。以敎戰。試其能否。故令驅馬。若驅之。其軸頭。擊著門傍旃竿。則不得入也。所以罪不工也。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後焚而射焉。以天子六軍。分爲左右。雖同舍防內。令三軍。各在一方。取左右相應。其屬左者之左門。屬右者之右門。不得越離部伍。以此故有二門也。敎戰旣畢士卒出和。乃分地爲屯。旣陣車驅卒。奔驅禽內之於防。然後焚燒此防草在其中而射之。天子發。然後諸侯發。諸侯發。然後大夫士發。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獻禽於其下。發。謂發矢射之也。綏。虞旗也。天子發。則先抗擧其大綏。諸侯發。則擧其小綏。必擧此綏爲表者。天子諸侯殺時。因獻其禽於其下也。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注云。下謂弊之。是殺禽已訖。田止而弊綏也。各擧始終之一。故與此不同也。故戰不出頃。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戰不出所期之頃。田不出所芟之防。不逐奔走。謂出於頃防者不逐之。古之道也。
 
48
○春秋桓公四年春正月。狩于郞。
 
49
胡氏曰。戎祀國之大事。狩所以講大事也。用民以訓軍旅。所以示之武。而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廟。所以示之孝。而順天下。故中春敎振旅。遂以蒐中夏。敎茇舍。遂以苗中秋。敎治兵。遂以獮中冬。敎大閱。遂以狩。然不時則傷農。不地則害物。田狩之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囿。皆常所也。違其常所。犯害民物。而百姓苦之。則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擧疾首蹙頞而相告。可不謹乎。
 
50
昭公八年秋。蒐于紅。劉質夫曰。蒐。春事也。秋興之。非正也。蒐有常地矣。于紅。亦非正也。
 
51
公羊子曰。蒐于紅簡。車徒也。
 
52
穀梁子曰。因蒐狩以習用武事。禮之大者也。芟蘭。以爲防。范寗曰。蘭香草也。防。爲田之大限。置旃。以爲轅門。旃㫌旗之名。周禮。通帛旃轅門。印車以其轅表門。以葛覆。質以爲槷。質。椹也。槷。門中臬。葛。或爲褐。○槷。魚列反。門橜也。褐。戶葛反。毛布也。流房握御轚者。不得入。流旁握。謂車兩轊頭。各去門邊空握。握四寸也。轚挂。則不得入門。○轚。古帝反。挂也。車軌塵。塵。不出轍。馬候蹄。發足相應。遲疾相投。揜禽旅。揜。取眾禽。御者。不失其馳。然後射者。能中不失馳騁之節。過防。不逐不從。奔之道也。戰不逐奔之義。面傷不獻。嫌誅降。不成禽。不獻。惡虐幼少。禽雖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餘與士眾。以習射於射宮。取三十以共乾豆賓客之庖射宮澤宮。射而中。田不得禽則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則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貴仁義而賤勇力也。射以不爭爲仁。揖讓爲義。○楊士勛曰。謂田獵之時。務在得禽。不升降。是勇力也。射宮之內。有揖讓。是仁義也。
 
53
○唐制。仲冬之月。講武於都外。前期十有一日。所司奏請講武。兵部承詔。遂命將帥。簡軍士。除地爲塲。四出立五表。又別墠地於北廂南向。爲車駕停觀之處。前三日。尚舍奉御設大次及御坐於墠所。建旗爲和門。如方色。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以五綵牙旗。旗皷甲仗威儀。悉備大將以下。各有統帥。大將被甲乘馬。敎戰隊之法。凡敎爲陣。少者在前。長者在後。其還則反之。長者持弓矢短者。持戈矛。力者持㫌旗。勇者持鉦皷。刀楯在前行。持矟者次之。弓箭爲後行。旗臥卽跪。旗擧卽起。聲皷卽進。鳴金卽上。講武之日。皇帝乘革輅。至墠所。兵部尚書介冑乘馬。奉引入。自都墠北和門。至大次。在位者皆再拜。謁者引諸州使人。鴻臚引蕃客。立於大次。四方觀者。立於都墠。騎士使外四周。然後講武。吹大角三。通中軍將。各以鞞令皷二。軍俱擊皷三皷。有司偃旗。步士皆跪。大將立於旗皷之東西面。諸軍將立於其南北面。以聽大將誓。左右三軍。各長史二人。振鐸分循。以警眾。諸果毅各以誓詞。告其所部。遂聲皷。有司擧旗。士眾皆起。騎從皆行及表。擊鉦。騎從乃止。又擊三皷。有司偃旗。士眾皆跪。又擊皷。有司擧旗。士眾皆起。騎驟徒趍及表乃止。東軍一皷。擧靑旗。爲直陣。西軍。亦皷擧白旗。爲方陣以應之。次西軍皷而擧赤旗。爲銳陣。東軍亦皷而擧黑旗。爲曲陣以應之次。東軍皷而擧黃旗。爲圜陣。西軍亦皷而擧靑旗。爲直陣以應之。次西軍皷而擧白旗。爲方陣。東軍亦皷而擧赤旗。爲銳陣以應之。次東軍。皷而擧黑旗。爲曲陣。西軍亦皷而擧黃旗。爲圜陣以應之。凡軍先擧者。爲客。後擧者爲主。從五行相勝之法。爲陣以應之。每變陣。二軍各選刀楯。士五十人。挑戰第一第二。挑戰迭爲勇怯之狀。第三挑戰。爲敵均之勢。第四第五。挑戰爲勝敗之形。每將變陣。先皷而爲直陣。然後變從餘陣之法。五陣畢。兩軍俱。爲直陣又擊三皷。有司偃旗。士眾皆跪。又聲皷擧旗。士眾皆起。騎馳徒走。左右軍俱至中表。相擬擊而還。每退至一行。表跪起如前。遂復其初。侍中跪奏。請觀騎軍騎軍。皆如步軍之法。每軍各八騎。挑戰。五陣畢。大擊皷而前。盤馬相擬擊而罷。遂振旅侍中。奏秦。畢乃還。
 
54
唐府兵敎戰之法。每歲季冬。折衝都尉。率五校兵馬之在府者。置左右二校尉位。相距百步。每校爲步隊十。騎隊一。皆卷矟幡。展刃旗散立。以俟角手吹大角。一通。諸校皆歛人騎爲隊。二通。偃旗矟解幡。三通。旗矟擧。左右校擊皷。二校之人合譟而進。右校擊鉦隊少却。左校進。遂至右校立所。左校擊鉦少却。右校遂至左校立所。右校復擊鉦隊還。左校復薄戰。皆擊鉦隊各還。大角復鳴一通。皆卷幡攝矢弛弓甲刃。二通。旗矟擧隊皆進。三通。左右校皆引還。是日也。因縱獵獲。各入其人。
 
55
唐制。皇帝狩田之禮。亦以仲冬前期。兵部集眾庶。修田法。虞部表所田之野。建旗於其後。前一日。諸將帥士。集於旗下。質明。弊旗後至者罰。兵部申田令。遂圍田。其兩翼之將。皆建旗。及夜。布圍。闕其南面。駕至田所。皇帝皷行入圍。皷吹令以皷六十。陳於皇帝東南西向。六十陳於西南東向。皆乘馬。各備簫角諸將。皆皷行圍。乃設驅逆之騎。皇帝乘馬南向。有司歛大綏。以從。諸公王以下。皆乘馬帶弓矢。陳於前後。所司之屬。又歛小綏以從。乃驅獸出前。初一驅過。有司整飭弓矢以前。再驅過。有司奉進弓矢。三驅過。皇帝乃從禽左而射之。每驅必三獸以上。皇帝發抗大綏。然後公王發抗小綏。驅逆之騎止。然後百姓獵。凡射獸自左而射之。達於右腢。爲上射。達右耳本。爲次射。左脾達於右䯚。爲下射。羣獸相從不盡殺。已被射者。不重射。不射其面。不剪其毛。凡出表者。不逐之。田將畢。虞部建旗於田內。乃雷擊駕皷。及諸將之皷。士從譟呼。諸得禽獸旗下。致其左耳。大獸公之。小獸私之。其上者。供宗廟。次者。供賓客。下者。充庖廚。乃命有司。饁獸於四郊。以獸告至於廟社。已上論講武。
 
 

1.3. 戰守

57
荀卿子曰。仁人之兵。聚則成卒。散則成列。卒。卒伍。列行列。言動皆有備也。延則若莫邪之長刃嬰之者。斷。兌則若莫邪之利鋒當之者。潰。兌。猶聚也。與隊同謂聚之使短潰壞散也。圜居而方正則若盤石然觸之者。角摧。圜居方正。謂不動時也。則如大石之不可移動也。荀卿與臨武君。楚將。未知姓名。論兵於趙孝成王前。王曰。請問兵要。卿對曰。要在附民。夫仁人之兵。上下一心。三軍同力。臣之於君也。下之於上也。若子弟之事父兄。若手臂之扞頭目而覆胸腹也。故兵要在於附民而已。齊人隆技擊。得一首者。賜贖錙金。無本賞也。技。材力也。齊人以勇力。擊斬敵者。號爲技擊。八兩曰錙。斬得一首。則官賜以錙金贖之。本賞謂有功。同受賞也。斬首。雖戰敗。亦賞。不斬首。雖勝。亦不賞。是無本賞也。事小敵脆則媮可用也。事大敵堅則渙然離矣。是亡國之兵也。其去賃市傭。而戰之幾矣。魏氏之武卒以度取之。選擇武勇之士。號爲武卒。度取謂取其長短。材力中度也。衣三屬之甲。三屬。上身一。髀褌一。脛繳一。皆相聯屬爲甲也。操十二石之弩。石鈞石之石。重百二十斤。挽彊弓弩。古人以鈞石率之。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冑帶劍。贏三日糧。日中而趨百里。中試則復其戶。利其田宅。氣力數年而衰。而復利未可奪也。改造則不易周也。利其田宅。謂給以田宅。便利之處。改造更選擇也。故地雖大。其稅必寘。是危國之兵也。資用貧乏。故國危。秦人。其生民也陿隘。其使民也酷烈。陿隘。謂秦地險固也。酷烈。謂嚴刑罰也。忸之以慶賞。鰌之以刑罰。鰌藉也。使民所以要利於上者。非鬪無由也。使以功賞相長。五甲首而隷五家。有功則賞之。使相長。凡獲得五甲首。則役隷鄕里之五家也。是最爲眾彊長久之道。然皆干賞蹈利之兵。未有安制綦節之理也。安制謂安於制度。自不踰越。綦。極也。綦節。謂極於節義。心不爲非。故齊之技擊。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銳士。秦之銳士。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桓文之節制。不可以敵湯武之仁義。故招延,募選,隆勢詐,尚功利。是漸之也。招延。謂引致之。募選。謂以財召之。而選擇可者。隆勢詐。謂以威勢變詐。爲尚也。尚功利。謂有功則利其田宅也。漸之。謂漸進而近於法。未爲理也。禮義敎化。是齊之也。服其心。是齊人之術也。故兵大齊。則制天下。小齊則治隣敵。若夫招延,募選,隆勢詐,尚功利之兵。則勝不勝無常。相爲雌雄耳。夫是之謂盜兵。君子不由也。王又問將。卿曰。號令。欲嚴以威。賞罰。欲必以信。處舍。欲周以固。徙擧進退。欲安以重。欲疾以速。窺敵觀變。欲潛以深。欲伍以參。遇敵決戰。必行吾所明。無行吾所疑。夫是之謂六術。無欲將而惡廢。無怠勝而忘敗。無威內而輕外。無見利而不顧其害。凡慮事欲熟。而用財欲泰。夫是之謂五權。可殺而不可使處不完。可殺而不可使擊不勝。可殺而不可使欺百姓。夫是之謂三至。凡百事之成也必在敬之。其敗也。必在慢之。故敬勝怠則吉。怠勝敬則滅。計勝欲則從。欲勝計則凶。戰如守。行如戰。有功如幸。愼行此六術五權三至。而處之以恭敬無曠夫。是之謂天下之將。臨武君曰。善。請問王者之軍制。卿曰。將死皷。御死轡。百吏死職。士大夫死行列。聞皷聲而進。金聲而退。順命爲上。有功次之。不殺老弱。不獵田。稼服者不禽。格者不赦。犇命者不獲。凡誅非誅。百姓也。誅其亂。百姓者也。百姓有捍其賊者。是亦賊也。故順刃者生。傃刃者死。奔命者。貢有誅而無戰。不屠城不潛。軍不留眾。師不越時。故亂者樂其政。不安其上者。欲其至也。臨武君曰。善。陳囂問曰。先生議兵。常以仁義爲本。然則又何以兵爲哉。卿曰。仁者。愛人。故惡人之害之也。義者。循理。故惡人之亂之也。故兵者。所以禁暴除害也。非爭奪也。
 
58
○楊氏龜山曰。自黃帝立丘乘之法。以寓軍政。歷世因之。至周爲尤詳。居則爲比閭族黨州鄕。出則爲伍兩軍師之制。使之相保相愛。刑罰慶賞相及。用一律也。天子無事。歲三田。以供祭祀賓客。充君之庖而已。其事宜若緩而不切也。而王執路皷親臨之。敎以坐作進退。有不用命者。則刑戮隨之。其敎習之嚴如此。故六鄕之兵。出則無不勝以其威令素行故也。丘井之廢久矣。兵農不可以復合。而伍兩軍師之制。不可不講。無事之時。使之相保相愛。刑罰慶賞相及。用之於有事之際。則申之以卒伍之令。督之以㫌旗指揮之節。其不用命。必戮無赦。使士卒畏我而不畏敵。然後可用。若夫伍法不修。雖有百萬之師。如養驕子。不可用也。傳曰。秦之銳士。不可以當齊晉之節制。齊晉之節制。不可以當湯武之仁義。某竊謂雖有仁義之兵。苟無節制。亦不可以取勝。甘誓曰。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弗用命則孥戮之。牧誓曰。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乃止齊焉。其節制之嚴。蓋如此。故聖人著之於經。以爲後世法也。故諸葛孔明曰。有制之兵。無能之將。不可以敗。無制之兵。有能之將。不可以勝。此之謂也。
 
59
○鼂錯言於漢文帝曰。今胡人數處轉牧行。獵於塞下。或當燕代。或當北地上郡隴西。備塞之卒少則入。陛下不救。則邊民絶望。救之少發則不足。多發遠縣。纔至則胡又已去。聚而不罷。爲患甚大。罷之則胡復入。如此連年。則中國貧苦。而民不安矣。陛下幸憂邊境。遣將吏發卒。以治塞。甚大惠也。然令遠方之卒。守塞一歲。而更不知胡人之能不如選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備之以便。爲之高城深塹。先爲屋室。具田器。予冬夏衣廩。胡人入驅。而能止其所驅者。以其半與之。縣官爲贖其民。如是則邑里相救助。赴胡不避死。蓋欲全親戚而利其財也。與東方之戍卒。不習地勢。而心畏胡者。功相萬也。錯又言曰。陛下幸募民。相徙以實塞下。使屯戍之事益省輸。將之費益寡。甚大惠也。下吏誠能稱厚意。奉明法。存恤所徙之老弱。善遇其丁壯。和輯其心。而勿侵刻。先至者安樂而不思。故鄕。則貧民相募而勸往矣。臣聞古之徙遠方。以實廣虛也。古之置邊縣。以備敵也。民至有所居。作有所用。民所以輕去。故鄕而勸至新邑。使五家爲伍。而至於十連一邑。生死相恤。室屋完安。所以使民樂其處。而有長居之心。居則習於射法。出則敎於應敵。故卒伍成於內。則軍正定於外。服習收成。勿令遷徒幼。則同遊。長則同事。夜戰聲相知。則足以相救。晝戰目相見。則足以相識。驩愛之心。足以相死。而勸以厚賞。威以重罰。則前死不還踵矣。
 
60
○陸贄言於唐德宗曰。王者欲備封疆。禦戎狄。則選鎭守之兵。以置之。古之善選置者。必辨其土。宜察其技。能知其好惡。用其力不違其性。齊其俗。不易其宜引其善。不責其所不能禁。其非不處其所不欲。類其部伍安其家室。然後能使之樂。其居定其志以惠。則感而不驕。以威則肅而不怨。靡督課而自用。弛禁防而不携。故守則固。戰則强。其術無他。便於人而已。今遠調屯士。以戍邊陲。邀所不能。强所不欲。廣其數。不考於用。責其力。不察其情斯。可爲羽衛之儀。而無益備禦之實也。何者。窮邊之地。千里蕭條。寒風裂膚。豺狼爲隣。晝則荷戈以耕。夜則倚烽以覘。有剽害之。慮無休暇之娛。非生其域。習其風。幼而視焉。長而安焉。則不能寧居而狎其敵也。關東百物阜殷。士忲溫飽。比諸邊隅。不啻天地。聞絶塞荒陬。則辛酸動容。聆强蕃勁虜。則懾駭褫情。又使去親族。捨園廬。甘所辛酸抗所攝駭。將期爲用。不亦疏乎。又有休代之期。無統制之善。資奉姑息。譬如驕子。進不邀以成功。退不處以嚴憲。屈指計歸。張頤待飼。師一挫傷。則乘其危撓。布路東歸。平居彈資儲以奉浮冗。臨難棄城鎭以搖疆域。其弊豈特無益哉。治兵若此。斯可謂措置乖方也。臣愚謂宜罷四方之遠戍者。而令其節度募壯士。願屯邊者徙焉。詔度支。市牛就諸屯。完膳器具。至者家給。牛一一歲。給二口糧。賜種子。勸之播蒔。須一年則使自給。旣息調發之煩。又省轉輸之弊。出則人自爲戰。處則家自爲耕。與夫暫屯遽罷。豈同日論哉。贄又言。謫徙之人。本以增戶實邊。立功自贖。旣無良之人。思亂幸災。又甚於戍卒。適有防衛之煩。而無立功之益。雖前代行之。固非可遵者也。
 
61
○歐陽脩言於宋英宗曰。禦邊之備。東起麟府。西盡秦壠。地長二千餘里。分爲路者五。而分爲州爲軍者二十有四。而軍州分爲寨爲堡爲城者。又幾二百。皆須列兵以守之。故吾兵雖眾。不得不分。所分旣多。不得不寡。而賊之出也。常擧其國眾。合聚爲一而來。是吾兵雖多。分之而寡。彼眾雖寡。聚之爲多。以彼之多。擊此之寡。不得不敗也。此城寨之法。旣不足自守矣。而五路大將軍。所謂戰兵者。分在二十四州軍。欲合而出。則懼後空而無備。欲各留守備。而合其餘則數少。不足以出攻。退不能自守。所以用兵累年。終不能一出者以此也。夫兵分備寡。兵家之大害也。其害常在我。以逸待勞。兵家之大利也。其利常在彼。今誠能反其事。而移我所害者予敵。奪敵所利者在我。如此則動而有成功也。
 
62
丘濬曰。本朝備邊之地。東起遼東。西極隴蜀。非但若宋人之邊地起麟。府盡秦隴而已。洪武,永樂之盛。所守不過數處。然皆據其總會。扼其要害。人聚而力全。而虜之來。有以待之。得以全力而制勝也。正統以後。分爲堡寨日多。軍卒之數。不減前日。而堡寨之設。日益加多。誠有如歐陽脩所謂吾兵雖多。分之而寡。彼眾雖寡。聚而爲多者也。乞勑知邊事大臣。躬臨邊境。審視堡寨之設。若非要害。或雖要害。而兵力寡少。不足以守之處。革其稍緩者。而倂歸於最要害之地。如此則城堡不虛設。而將卒皆有用矣。
【원문】磻溪隨錄卷之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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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General Libraries 최종 수정 : 2021년 08월 24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