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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公羊傳 (춘추공양전) ◈
◇ 僖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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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高 (공양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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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僖公

 

1.1. 僖公元年

3
元年春,王正月。公何以不言即位?繼弒君,子不言即位。此非子也,其稱子何?臣、子一例也。
4
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不及事者何?邢已亡矣。孰亡之?蓋狄滅之。曷為不言狄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曷為先言次而後言救?君也。君則其稱師何?不與諸侯專封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也。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
5
夏,六月,邢遷于陳儀。遷者何?其意也。遷之者何?非其意也。
6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此一事也,曷為復言齊師、宋師、曹師?不復言師,則無以知其為一事也。
7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夷者何?齊地也。齊地,則其言齊人以歸何?夫人薨于夷,則齊人以歸。夫人薨于夷,則齊人曷為以歸?桓公召而縊殺之。
8
楚人伐鄭。八月,公會齊侯、宋公、鄭伯、曹伯、邾婁人于朾。九月,公敗邾婁師于纓。
9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犁,獲莒挐。莒挐者何?莒大夫也。莒無大夫,此何以書?大季子之獲也。何大乎季子之獲?季子治內難以正,禦外難以正。其禦外難以正奈何?公子慶父弒閔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將由乎齊,齊人不納,卻反舍于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請。季子曰:「公子不可以入,入則殺矣!」奚斯不忍反命于慶父,自南涘,北面而哭。慶父聞之曰:「嘻!此奚斯之聲也,諾已。」曰:「吾不得入矣!」於是抗輈經而死。莒人聞之曰:「吾已得子之賊矣!」以求賂乎魯。魯人不與,為是興師而伐魯,季子待之以偏戰。
10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喪至自齊。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與弒公也。然則曷為不於弒焉貶?貶必於其重者,莫重乎其以喪至也。
 
 

1.2. 僖公二年

12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孰城之?城衛也。曷為不言城衛?滅也。孰滅之?蓋狄滅之。曷為不言狄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
13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哀姜者何?莊公之夫人也。
14
虞師、晉師滅夏陽。虞,微國也,曷為序乎大國之上?使虞首惡也。曷為使虞首惡?虞受賂,假滅國者道,以取亡焉。其受賂奈何?獻公朝諸大夫而問焉,曰:「寡人夜者寢而不寐,其意也何?」諸大夫有進對者曰:「寢不安與?其諸侍御有不在側者與?」獻公不應。荀息進曰:「虞郭見與?」獻公揖而進之,遂與之入而謀曰:「吾欲攻郭,則虞救之;攻虞,則郭救之,如之何?愿與子慮之。」荀息對曰:「君若用臣之謀,則今日取郭,而明日取虞爾,君何憂焉?」獻公曰:「然則奈何?」荀息曰:「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白璧,往必可得也。則寶出之內藏,藏之外府;馬出之內廄,系之外廄爾,君何喪焉?」獻公曰:「諾。雖然,宮之奇存焉,如之何?」荀息曰:「宮之奇知則知矣!雖然,虞公貪而好寶,見寶必不從其言,請終以往。」於是終以往,虞公見寶許諾。宮之奇果諫:「記曰:『唇亡則齒寒。』虞、郭之相救,非相為賜,則晉今日取郭,而明日虞從而亡爾。君請勿許也。」虞公不從其言,終假之道以取郭。還,四年,反取虞。虞公抱寶牽馬而至。荀息見曰:「臣之謀何如?」獻公曰:「子之謀則已行矣,寶則吾寶也,雖然,吾馬之齒亦已長矣!」蓋戲之也。夏陽者何?郭之邑也。曷為不系于郭?國之也。曷為國之?君存焉爾。
15
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黃人盟于貫澤。江人、黃人者何?遠國之辭也。遠國至矣,則中國曷為獨言齊、宋至爾?大國言齊、宋,遠國言江、黃,則以其餘為莫敢不至也。
16
冬,十月,不雨。何以書?記異也。
17
楚人侵鄭。
 
 

1.3. 僖公三年

19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
20
夏,四月,不雨。何以書?記異也。
21
徐人取舒。其言取之何?易也。
22
六月,雨。其言六月雨何?上雨而不甚也。
23
秋,齊侯、宋公、江人、黃人會于陽穀。此大會也,曷為末言爾?桓公曰:「無障穀,無貯粟,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
24
冬,公子友如齊蒞盟。蒞盟者何?往盟乎彼也。其言來盟者何?來盟于我也。
25
楚人伐鄭。
 
 

1.4. 僖公四年

27
四年春,王正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潰者何?下叛上也。國曰潰,邑曰叛。
28
遂伐楚,次于陘。其言次于陘何?有俟也。孰俟?俟屈完也。
29
夏,許男新臣卒。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屈完者何?楚大夫也。何以不稱使?尊屈完也。曷為尊屈完?以當桓公也。其言盟于師、盟于召陵何?師在召陵也。師在召陵,則曷為再言盟?喜服楚也。何言乎喜服楚?楚有王者則後服,無王者則先叛。夷狄也,而亟病中國,南夷與北狄交。中國不絕若線,桓公救中國,而攘夷狄,卒帖荊,以此為王者之事也。其言來何?與桓為主也。前此者有事矣,後此者有事矣,則曷為獨於此焉?與桓公為主,序績也。
30
齊人執陳袁濤涂。濤涂之罪何?辟軍之道也。其辟軍之道奈何?濤涂謂桓公曰:「君既服南夷矣,何不還師濱海而東,服東夷且歸?」桓公曰:「諾。」於是還師濱海而東,大陷于沛澤之中。顧而執濤涂。執者曷為或稱侯?或稱人?稱侯而執者,伯討也。稱人而執者,非伯討也。此執有罪,何以不得為伯討?古者周公東征則西國怨,西征則東國怨。桓公假涂于陳而伐楚,則陳人不欲其反由己者,師不正故也。不修其師而執濤涂,古人之討,則不然也。
31
秋,及江人、黃人伐陳。八月,公至自伐楚。楚已服矣,何以致伐楚?叛盟也。
32
葬許繆公。冬,十有二月,公孫慈帥師會齊人、宋人、衛人、鄭人、許人、曹人侵陳。
 
 

1.5. 僖公五年

34
五年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曷為直稱晉侯以殺?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
35
杞伯姬來朝其子。其言來朝其子何?內辭也,與其子俱來朝也。
36
夏,公孫慈如牟。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會王世子于首戴。曷為殊會王世子?世子貴也。世子,猶世世子也。
37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戴。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見者,前目而後凡也。
38
鄭伯逃歸不盟。其言逃歸不盟者何?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則其言逃歸何?魯子曰:「蓋不以寡犯眾也。」
39
楚人滅弦。弦子奔黃。
40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41
冬,晉人執虞公。虞已滅矣,其言執之何?不與滅也。曷為不與滅?滅者亡國之善辭也。滅者,上下之同力者也。
 
 

1.6. 僖公六年

43
六年春,王正月。
44
夏,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伐鄭,圍新城。邑不言圍,此其言圍何?強也。
45
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
46
冬,公至自伐鄭。
 
 

1.7. 僖公七年

48
七年春,齊人伐鄭。
49
夏,小邾婁子來朝。鄭殺其大夫申侯。其稱國以殺何?稱國以殺者,君殺大夫之辭也。
50
秋,七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世子款、鄭世子華,盟于甯毋。
51
曹伯般卒。
52
公子友如齊。
53
冬,葬曹昭公。
 
 

1.8. 僖公八年

55
八年春,王正月,公會王人、齊侯、宋公、衛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款、鄭世子華,盟于洮。王人者何?微者也。曷為序乎諸侯之上?先王命也。
56
鄭伯乞盟。乞盟者何?處其所而請與也。其處其所而請與奈何?蓋酌之也。
57
夏,狄伐晉。
58
秋,七月,禘于太廟,用致夫人。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何?致者不宜致也。禘用致夫人,非禮也。夫人何以不稱姜氏?貶。曷為貶?譏以妾為妻也。其言以妾為妻奈何?蓋脅于齊媵女之先至者也。
59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1.9. 僖公九年

61
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禦說卒。何以不書葬?為襄公諱也。
62
夏,公會宰周公、齊侯、宋子、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宰周公者何?天子之為政者也。
63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
64
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桓之盟不日,此何以日?危之也。何危爾?貫澤之會,桓公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江人、黃人也。葵丘之會,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震之者何?猶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猶曰莫若我也。
65
甲戌,晉侯詭諸卒。冬,晉里克弒其君之子奚齊。此未逾年之君,其言弒其君之子奚齊何?殺未逾年君之號也。
 
 

1.10. 僖公十年

67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狄滅溫。溫子奔衛。
68
晉里克弒其君卓子及其大夫荀息。及者何?累也。弒君多矣,舍此無累者乎?曰:有,孔父、仇牧皆累也。舍孔父、仇牧無累者乎?曰:有。有則此何以書?賢也。何賢乎荀息?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其不食其言奈何?奚齊、卓子者,驪姬之子也,荀息傅焉。驪姬者,國色也。獻公愛之甚,欲立其子,於是殺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獻公病將死,謂荀息曰:「士何如則可謂之信矣?」荀息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獻公死,奚齊立。里克謂荀息曰:「君殺正而立不正,廢長而立幼,如之何?愿與子慮之。」荀息曰:「君嘗訊臣矣,臣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里克知其不可與謀,退,弒奚齊。荀息立卓子,里克弒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
69
夏,齊侯、許男伐北戎。晉殺其大夫里克。里克弒二君,則曷為不以討賊之辭言之?惠公之大夫也。然則孰立惠公?里克也。里克弒奚齊、卓子,逆惠公而入。里克立惠公,則惠公曷為殺之?惠公曰:「爾既殺夫二孺子矣,又將圖寡人,為爾君者,不亦病乎?」於是殺之。然則曷為不言惠公之入?晉之不言出入者,踴為文公諱也。齊小白入于齊,則曷為不為桓公諱?桓公之享國也長,美見乎天下,故不為之諱本惡也。文公之享國也短,美未見乎天下,故為之諱本惡也。
70
秋,七月。
71
冬,大雨雹。何以書?記異也。
 
 

1.11. 僖公十一年

73
十有一年春,晉殺其大夫丕鄭父。
74
夏,公及夫人姜氏會齊侯于陽穀。
75
秋,八月,大雩。
76
冬,楚人伐黃。
 
 

1.12. 僖公十二年

78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79
夏,楚人滅黃。
80
秋,七月。
81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處臼卒。
 
 

1.13. 僖公十三年

83
十有三年春,狄侵衛。
84
夏,四月,葬陳宣公。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
85
秋,九月,大雩。
86
冬,公子友如齊。
 
 

1.14. 僖公十四年

88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緣陵。孰城之?城杞也。曷為城杞?滅也。孰滅之?蓋徐、莒脅之。曷為不言徐、莒脅之?為桓公諱也。曷為為桓公諱?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然則孰城之?桓公城之。曷為不言桓公城之?不與諸侯專封也。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諸侯之義不得專封也。諸侯之義不得專封,則其曰實與之何?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
89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鄫子曷為使乎季姬來朝?內辭也。非使來朝,使來請己也。
90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襲邑也。沙鹿崩,何以書?記異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
91
狄侵鄭。
92
冬,蔡侯肸卒。
 
 

1.15. 僖公十五年

94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95
楚人伐徐。
96
三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
97
公孫敖率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98
夏,五月,日有食之。
99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100
八月,螽。
101
九月,公至自會。桓公之會不致,此何以致?久也。
102
季姬歸于鄫。己卯,晦,震夷伯之廟。晦者何?冥也。震之者何?雷電擊夷伯之廟者也。夷伯者,曷為者也?季氏之孚也。季氏之孚則微者,其稱夷伯何?大之也。曷為大之?天戒之,故大之也。何以書?記異也。
103
冬,宋人伐曹。楚人敗徐于婁林。
104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此偏戰也,何以不言師敗績?君獲,不言師敗績也。
 
 

1.16. 僖公十六年

106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飛,過宋都。曷為先言隕而後言石?隕石記聞,聞其嗔然,視之則石,察之則五。是月者何?僅逮是月也。何以不日?晦日也。晦則何以不言晦?《春秋》不書晦也。朔有事則書,晦雖有事不書。曷為先言六而後言鹢?六鹢退飛,記見也,視之則六,察之則鹢,徐而察之則退飛。五石六鹢,何以書?記異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為王者之後,記異也。
107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其稱季友何?賢也。
108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109
秋,七月甲子,公孫慈卒。
110
冬,十有二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曹伯于淮。
 
 

1.17. 僖公十七年

112
十有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113
夏,滅項。孰滅之?齊滅之。曷為不言齊滅之?為桓公諱也。《春秋》為賢者諱。此滅人之國,何賢爾?君子之惡惡也疾始,善善也樂終。桓公嘗有繼絕,存亡之功,故君子為之諱也。
114
秋,夫人姜氏會齊于卞。
115
九月,公至自會。
116
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1.18. 僖公十八年

118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會曹伯、衛人、邾婁人伐齊。
119
夏,師救齊。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戰不言伐,此其言伐何?宋公與伐而不與戰,故言伐。《春秋》伐者為客,伐者為主。曷為不使齊主之?與襄公之征齊也。曷為與襄公之征齊?桓公死,豎刁、易牙爭權不葬,為是故伐之也。
120
狄救齊。
121
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
122
冬,邢人、狄人伐衛。
 
 

1.19. 僖公十九年

124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125
夏,六月,宋人、曹人、邾婁人盟于曹南。鄫子會盟于邾婁。其言會盟何?後會也。
126
己酉,邾婁人執鄫子用之。惡乎用之?用之社也。其用之社奈何?蓋叩其鼻以血社也。
127
秋,宋人圍曹。
128
衛人伐邢。
129
冬,公會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梁亡。此未有伐者,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其自亡奈何?魚爛而亡也。
 
 

1.20. 僖公二十年

131
二十年春,新作南門。何以書?譏。何譏爾?門有古常也。
132
夏,郜子來朝。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
133
五月乙巳,西宮災。西宮者何?小寢也。小寢則曷為謂之西宮?有西宮則有東宮矣。魯子曰:「以有西宮,亦知諸侯之有三宮也。」西宮災,何以書?記災也。
134
鄭人入滑。
135
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136
冬,楚人伐隨。
 
 

1.21. 僖公二十一年

138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衛。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
139
夏,大旱。何以書?記災也。
140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會于霍,執宋公以伐宋。孰執之?楚子執之。曷為不言楚子執之?不與夷狄之執中國也。
141
冬,公伐邾婁。
142
楚人使宜申來獻捷。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為執宋公貶。曷為為執宋公貶?宋公與楚子期以乘車之會,公子目夷諫曰:「楚,夷國也,強而無義,請君以兵車之會往。」宋公曰:「不可。吾與之約以乘車之會,自我為之,自我墮之,曰不可。」終以乘車之會往,楚人果伏兵車,執宋公以伐宋。宋公謂公子目夷曰:「子歸守國矣。國,子之國也。吾不從子之言,以至乎此。」公子目夷復曰:「君雖不言國,國固臣之國也。」於是歸設守械而守國。楚人謂宋人曰:「子不與我國,吾將殺子君矣。」宋人應之曰:「吾賴社稷之神靈,吾國已有君矣。」楚人知雖殺宋公,猶不得宋國,於是釋宋公。宋公釋乎執,走之衛。公子目夷復曰:「國為君守之,君曷為不入?」然後逆襄公歸。惡乎捷?捷乎宋。曷為不言捷乎宋?為襄公諱也。此圍辭也,曷為不言其圍?為公子目夷諱也。
143
十有二月癸醜,公會諸侯盟于薄。釋宋公。執未有言釋之者,此其言釋之何?公與為爾也。公與為爾奈何?公與議爾也。
 
 

1.22. 僖公二十二年

145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婁,取須朐。
146
夏,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
147
秋,八月丁未,及邾婁人戰于升陘。
148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偏戰者日爾,此其言朔何?《春秋》辭繁而不殺者,正也。何正爾?宋公與楚人期,戰于泓之陽。楚人濟泓而來。有司復曰:「請迨其未畢濟而系之。」宋公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厄人。吾雖喪國之餘,寡人不忍行也。」既濟,未畢陳,有司復曰:「請迨其未畢陳而擊之。」宋公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鼓不成列。」已陳,然後襄公鼓之,宋師大敗。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臨大事而不忘大禮,有君而無臣,以為雖文王之戰,亦不過此也。
 
 

1.23. 僖公二十三年

150
二十有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邑不言圍,此其言圍何?疾重故也。
151
夏,五月庚寅,宋公慈父卒。何以不書葬?盈乎諱也。
152
秋,楚人伐陳。
153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1.24. 僖公二十四年

155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156
夏,狄伐鄭。
157
秋,七月。
158
冬,天王出居于鄭。王者無外,此其言出何?不能乎母也。魯子曰:「是王也,不能乎母者,其諸此之謂與?」
159
晉侯夷吾卒。
 
 

1.25. 僖公二十五年

161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侯毀滅邢。衛侯毀,何以名?絕。曷為絕之?滅同姓也。
162
夏,四月癸酉,衛侯毀卒。宋蕩伯姬來逆婦。宋蕩伯姬者何?蕩氏之母也。其言來逆婦何?兄弟辭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
163
宋殺其大夫。何以不名?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內娶也。
164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何以不言遂?兩之也。
165
葬衛文公。
166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會衛子、莒慶,盟于洮。
 
 

1.26. 僖公二十六年

168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會莒子、衛甯遬,盟于向。
169
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其言「至酅,弗及」何?侈也。
170
夏,齊人伐我北鄙。衛人伐齊。公子遂如楚乞師。乞者何?卑辭也。曷為以外內同若辭?重師也。曷為重師?師出不正反,戰不正勝也。
171
秋,楚人滅隗,以隗子歸。
172
冬,楚人伐宋,圍緡。邑不言圍,此其言圍何?刺道用師也。
173
公以楚師伐齊,取穀。公至自伐齊。此已取穀矣,何以致伐?未得乎取穀也。曷為未得乎取穀?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
 
 

1.27. 僖公二十七年

175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來朝。
176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177
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178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
179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為執宋公貶,故終僖之篇貶也。
180
十有二月甲戌,公會諸侯盟于宋。
 
 

1.28. 僖公二十八年

182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衛。曷為再言晉侯?非兩之也。然則何以不言遂?未侵曹也。未侵曹則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其意侵曹,則曷為伐衛?晉侯將侵曹,假涂于衛,衛曰不可得,則固將伐之也。
183
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不卒戍者何?不卒戍者,內辭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則其言戍衛何?遂公意也。刺之者何?殺之也。殺之則曷為謂之刺之?內諱殺大夫,謂之刺之也。
184
楚人救衛。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畀者何?與也。其言畀宋人何?與使聽之也。曹伯之罪何?甚惡也。其甚惡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
185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此大戰也,曷為使微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大夫不敵君也。
186
楚殺其大夫得臣。
187
衛侯出奔楚。
188
五月,癸醜,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盟于踐土。陳侯如會。其言如會何?後會也。
189
公朝于王所。曷為不言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則曷為不言天子在是?不與致天子也。
190
六月,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
191
衛元咺出奔晉。
192
陳侯款卒。
193
秋,杞伯姬來。
194
公子遂如齊。
195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婁子、秦人于溫。天王狩于河陽。狩不書,此何以書?不與再致天子也。魯子曰:「溫近而踐土遠也。」
196
壬申,公朝于王所。其日何?錄乎內也。
197
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歸之于者何?歸于者何?歸之于者罪已定矣,歸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則何以得為伯執?歸之于者,執之于天子之側者也,罪定不定,已可知矣。歸于者,非執之于天子之側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衛侯之罪何?殺叔武也。何以不書?為叔武諱也。《春秋》為賢者諱。何賢乎叔武?讓國也。其讓國奈何?文公逐衛侯而立叔武,叔武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侯之不得反也,故於是已立,然後為踐土之會,治反衛侯。衛侯得反,曰:「叔武篡我。」元咺爭之曰:「叔武無罪。」終殺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晉侯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衛之禍,文公為之也。文公為之奈何?文公逐衛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放乎殺母弟者,文公為之也。
198
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執其君,其言自何?為叔武爭也。
199
諸侯遂圍許。曹伯襄復歸于曹。遂會諸侯圍許。
 
 

1.29. 僖公二十九年

201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介葛盧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
202
公至自圍許。
203
夏,六月,公會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狄泉。
204
秋,大雨雹。
205
冬,介葛盧來。
 
 

1.30. 僖公三十年

207
三十年春,王正月。
208
夏,狄侵齊。
209
秋,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衛侯未至,其稱國以殺何?道殺也。
210
衛侯鄭歸于衛。此殺其大夫,其言歸何?歸惡乎元咺也。曷為歸惡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則己入,君入則己出,以為不臣也。
211
晉人、秦人圍鄭。
212
介人侵蕭。
213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214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為政爾。
 
 

1.31. 僖公三十一年

216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惡乎取之?取之曹也。曷為不言取之曹?諱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則其言取之曹何?晉侯執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也。晉侯執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則何諱乎取同姓之田?久也。
217
公子遂如晉。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三卜何以禮?四卜何以非禮?求吉之道三。禘、嘗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禮也。魯郊何以非禮?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天子有方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內者,則不祭也。曷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免牛,非禮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山川有能潤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爾。河海潤于千里。猶者何?通可以已也。何以書?譏不郊而望祭也。
218
秋,七月。
219
冬,杞伯姬來求婦。其言來求婦何?兄弟辭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
220
狄圍衛。
221
十有二月,衛遷于帝丘。
 
 

1.32. 僖公三十二年

223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224
夏,四月己丑,鄭伯接卒。
225
衛人侵狄。
226
秋,衛人及狄盟。
227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1.33. 僖公三十三年

229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230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其謂之秦何?夷狄之也。曷為夷狄之?秦伯將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諫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秦伯怒曰:「若爾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爾曷知!」師出,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爾即死,必於殽之嵚巖,是文王之所辟風雨者也,吾將尸爾焉。」子揖師而行。百里子與蹇叔子從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爾曷為哭吾師?」對曰:「臣非敢哭君師,哭臣之子也。」弦高者,鄭商也,遇之殽,矯以鄭伯之命而犒師焉,或曰往矣,或曰反矣。然而晉人與姜戎要之殽而擊之,匹馬●輪無反者。其言及姜戎何?姜戎微也,稱人亦微者也。何言乎姜戎之微?先軫也,或曰襄公親之。襄公親之,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君在乎殯而用師危,不得葬也。詐戰不日,此何以日?盡也。
231
癸巳,葬晉文公。
232
狄侵齊。
233
公伐邾婁,取叢。
234
秋,公子遂率師伐邾婁。
235
晉人敗狄于箕。
236
冬,十月,公如齊。
237
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238
乙巳,公薨于小寢。
239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
240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241
莒弒其君庶其。稱國以弒何?稱國以弒者,眾弒君之辭。
【원문】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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