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恭宗孝安皇帝諱祜,肅宗孫也。父清河孝王慶,母左姬。帝自在邸第,數有神光照室,又有赤蛇盤於床笫之閒。年十歲,好學史書,和帝稱之,數見禁中。
4
八月,殤帝崩,太后與兄車騎將軍鄧騭定策禁中。其夜,使騭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帝,齋于殿中。皇太后御崇德殿,百官皆吉服,群臣陪位,引拜帝為長安侯。皇太后詔曰:「先帝聖德淑茂,早棄天下。朕奉皇帝,夙夜瞻仰日月,冀望成就。豈意卒然顛沛,天年不遂,悲痛斷心。朕惟平原王素被痼疾,念宗廟之重,思繼嗣之統,唯長安侯祜質性忠孝,小心翼翼,能通詩、論,篤學樂古,仁惠愛下。年已十三,有成人之志。親德係後,莫宜於祜。禮『昆弟之子猶己子』;春秋之義,為人後者為之子,不以父命辭王父命。其以祜為孝和皇帝嗣,奉承祖宗,案禮儀奏。」 又作策命曰:「惟延平元年秋八月癸丑,皇太后曰:咨長安侯祜:孝和皇帝懿德巍巍,光于四海;大行皇帝不永天年。朕惟侯孝章帝世嫡皇孫,謙恭慈順,在孺而勤,宜奉郊廟,承統大業。今以侯嗣孝和皇帝後。其審君漢國,允執其中『一人有慶,萬民賴之。』皇帝其勉之哉!」 讀策畢,太尉奉上璽綬,即皇帝位,年十三。太后猶臨朝。
6
六州大水。己未,遣謁者分行虛實,舉災害,賑乏絕。
9
西域諸國叛,攻都護任尚,遣副校尉梁慬救尚,擊破之。
10
冬十月,四州大水,雨雹。詔以宿麥不下,賑賜貧人。
11
十二月甲子,清河王薨,使司空持節弔祭,車騎將軍鄧騭護喪事。
17
二月丙午,以廣成游獵地及被災郡國公田假與貧民。
20
三月癸酉,日有食之。詔公卿內外眾官、郡國守相,舉賢良方正、有道術之士,明政術、達古今、能直言極諫者,各一人。
29
先零種羌叛,斷隴道,大為寇掠,遣車騎將軍鄧騭、征西校尉任尚討之。丁卯,赦除諸羌相連結謀叛逆者罪。
30
秋九月庚午,詔三公明申舊令,禁奢侈,無作浮巧之物,殫財厚葬。
32
癸酉,調揚州五郡租米,贍給東郡、濟陰、陳留、梁國、下邳、山陽。
33
丁丑,詔曰:「自今長吏被考竟未報,自非父母喪無故輒去職者,劇縣十歲、平縣五歲以上,乃得次用。」
34
壬午,詔太僕、少府減黃門鼓吹,以補羽林士;廄馬非乘輿常所御者,皆減半食;諸所造作,非供宗廟園陵之用,皆且止。
40
戊子,敕司隸校尉、冀并二州刺史:「民訛言相驚,棄捐舊居,老弱相攜,窮困道路。其各敕所部長吏,躬親曉喻。若欲歸本郡,在所為封長檄;不欲,勿強。」
42
是歲,郡國十八地震;四十一雨水,或山水暴至;二十八大風,雨雹。
45
二月乙丑,遣光祿大夫樊準、呂倉分行冀兗二州,稟貸流民。
46
夏四月甲寅,漢陽城中火,燒殺三千五百七十人。
47
五月,旱。丙寅,皇太后幸洛陽寺及若盧獄,錄囚徒,賜河南尹、廷尉、卿及官屬以下各有差,即日降雨。
49
秋七月戊辰,詔曰:「昔在帝王,承天理民,莫不據琁機玉衡,以齊七政。朕以不德,遵奉大業,而陰陽差越,變異並見,萬民飢流,羌貊叛戾。夙夜克己,憂心京京。閒令公卿郡國舉賢良方正,遠求博選,開不諱之路,冀得至謀,以鑒不逮,而所對皆循尚浮言,無卓爾異聞。其百僚及郡國吏人,有道術明習災異陰陽之度琁機之數者,各使指變以聞。二千石長吏明以詔書,博衍幽隱,朕將親覽,待以不次,冀獲嘉謀,以承天誡。」
52
九月庚子,詔王主官屬墨綬下至郎、謁者,其經明任博士,居鄉里有廉清孝順之稱,才任理人者,國相歲移名,與計偕上尚書,公府通調,令得外補。
55
十一月辛酉,拜鄧騭為大將軍,徵還京師,留任尚屯隴右。先零羌滇零稱天子於北地,遂寇三輔,東犯趙、魏,南入益州,殺漢中太守董炳。
56
十二月辛卯,稟東郡、鉅鹿、廣陽、安定、定襄、沛國貧民。
59
三年春正月庚子,皇帝加元服。大赦天下。賜王、主、貴人、公、卿以下金帛各有差;男子為父後,及三老、孝悌、力田爵,人二級,流民欲占者人一級。
62
三月,京師大飢,民相食。壬辰,公卿詣闕謝。詔曰:「朕以幼沖,奉承鴻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至令百姓飢荒,更相噉食。永懷悼歎,若墜淵水。咎在朕躬,非群司之責,而過自貶引,重朝廷之不德。其務思變復,以助不逮。」 癸巳,詔以鴻池假與貧民。
63
壬寅,司徒魯恭免。夏四月丙寅,大鴻臚九江夏勤為司徒。
64
三公以國用不足,奏令吏人入錢穀,得為關內侯、虎賁羽林郎、五大夫、官府吏、緹騎、營士各有差。
66
甲申,清河王虎威薨。五月丙申,封樂安王寵子延平為清河王。
70
秋七月,海賊張伯路等寇略緣海九郡,遣侍御史龐雄督州郡兵討破之。
71
庚子,詔長吏案行在所,皆令種宿麥蔬食,務盡地力,其貧者給種餉。
72
九月,鴈門烏桓及鮮卑叛,敗五原郡兵於高渠谷。
73
冬十月,南單于叛,圍中郎將耿种於美稷。十一月,遣行車騎將軍何熙討之。
74
十二月辛酉,郡國九地震。乙亥,有星孛于天苑。
75
是歲,京師及郡國四十一雨水雹。并涼二州大飢,人相食。
77
辛卯,詔以三輔比遭寇亂,人庶流冗,除三年逋租、過更、口筭、芻稿;稟上郡貧民各有差。
78
海賊張伯路復與勃海、平原劇賊劉文河、周文光等攻厭次,殺縣令,遣御史中丞王宗督青州刺史法雄討破之。
79
度遼將軍梁慬、遼東太守耿夔討破南單于於屬國故城。
84
乙亥,詔自建初以來,諸祅言它過坐徙邊者,各歸本郡;其沒入官為奴婢者,免為庶人。
85
詔謁者劉珍及五經博士,校定東觀五經、諸子、傳記、百家蓺術,整齊脫誤,是正文字。
87
先零羌寇褒中,漢中太守鄭勤戰歿。徙金城郡都襄武。
88
戊子,杜陵園火。癸巳,郡國九地震,夏四月,六州蝗。丁丑,大赦天下,秋七月乙酉,三郡大水。
91
冬十月甲戌,新野君陰氏薨,使司空持節護喪事。
93
五年春正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丙戌,郡國十地震。
97
三月,詔隴西徙襄武,安定徙美陽,北地徙池陽,上郡徙衙夫餘夷犯塞,殺傷吏人。
99
戊戌,詔曰:「朕以不德,奉郊廟,承大業,不能興和降善,為人祈福。災異蜂起,寇賊縱橫,夷狄猾夏,戎事不息,百姓匱乏,疲於徵發。重以蝗蟲滋生,害及成麥,秋稼方收,甚可悼也。朕以不明,統理失中,亦未獲忠良以毗闕政。傳曰:『顛而不扶,危而不持,則將焉用彼相矣。』公卿大夫將何以匡救,濟斯艱厄,承天誡哉?蓋為政之本,莫若得人,褒賢顯善,聖制所先。『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思得忠良正直之臣,以輔不逮。其令三公、特進、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諸侯相舉賢良方正、有道術、達於政化、能直言極諫之士各一人,及至孝與眾卓異者,并遣詣公車,朕將親覽焉。」
101
秋七月己巳,詔三公、特進、九卿、校尉,舉列將子孫明曉戰陳任將帥者。
102
九月,漢陽人杜琦、王信叛,與先零諸種羌攻陷上邽城。十二月,漢陽太守趙博遣客刺殺杜琦。
104
六年春正月庚申,詔越巂置長利、高望、始昌三苑,又令益州郡置萬歲苑,犍為置漢平苑。
109
丙寅,詔令中二千石下至黃綬,一切復秩還贖,賜爵各有差。
121
八月丙寅,京師大風,蝗蟲飛過洛陽。詔賜民爵。郡國被蝗傷稼十五以上,勿收今年田租;不滿者,以實除之。
122
九月,調零陵、桂陽、丹陽、豫章、會稽租米,賑給南陽、廣陵、下邳、彭城、山陽、廬江、九江飢民;又調濱水縣穀輸敖倉。
123
元初元年春正月甲子,改元元初。賜民爵,人二級,孝悌、力田人三級,爵過公乘,得移與子若同產、同產子,民脫無名數及流民欲占者人一級;鰥、寡、孤、獨、篤缮、不能自存者穀,人三斛,貞婦帛,人一匹。
127
詔三公、特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守舉敦厚質直者,各一人。
138
二年春正月,詔稟三輔及并、涼六郡流冗貧人。
141
二月戊戌,遣中謁者收葬京師客死無家屬及棺槨朽敗者,皆為設祭;其有家屬,尤貧無以葬者,賜錢人五千。
142
辛酉,詔三輔、河內、河東、上黨、趙國、太原各修理舊渠,通利水道,以溉公私田疇。
146
五月,京師旱,河南及郡國十九蝗。甲戌,詔曰:「朝廷不明,庶事失中,災異不息,憂心悼懼。被蝗以來,七年于茲,而州郡隱匿,裁言頃畝。今群飛蔽天,為害廣遠,所言所見,寧相副邪?三司之職,內外是監,既不奏聞,又無舉正。天災至重,欺罔罪大。今方盛夏,且復假貸,以觀厥後。其務消救災眚,安輯黎元。」
150
八月,遼東鮮卑圍無慮縣。九月,又攻夫犁營,殺縣令。
153
詔郡國中都官繫囚減死一等。勿笞,詣馮翊、扶風屯,妻子自隨,占著所在;女子勿輸。亡命死罪以下贖,各有差。其吏人聚為盜賊,有悔過者,除其罪。
154
乙未,右扶風仲光、安定太守杜恢、京兆虎牙都尉耿溥與先零羌戰於丁奚城,光等大敗,並沒。左馮翊司馬鈞下獄,自殺。
157
己酉,司徒夏勤罷。庚戍,司空劉愷為司徒,光祿勳袁敞為司空。
158
三年春正月甲戌,修理太原舊溝渠,溉灌官私田。
160
蒼梧、鬱林、合浦蠻夷反叛,二月,遣侍御史任逴督州郡兵討之。
162
丙辰,赦蒼梧、鬱林、合浦、南海吏人為賊所迫者。
165
癸酉,度遼將軍鄧遵率南匈奴擊先零羌於靈州,破之。
175
四年春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乙卯,大赦天下。壬戌,武庫災。
181
京師及郡國十雨水。詔曰:「今年秋稼茂好,垂可收穫,而連雨未霽,懼必淹傷。夕惕惟憂,思念厥咎。夫霖雨者,人怨之所致。其武吏以威暴下,文吏妄行苛刻,鄉吏因公生姦,為百姓所患苦者,有司顯明其罰。又月令『仲秋養衰老,授几杖,行糜粥。』。方今案比之時,郡縣多不奉行。雖有糜粥,糠秕相半,長吏怠事,莫有躬親,甚違詔書養老之意。其務崇仁恕,賑護寡獨,稱朕意焉。」
185
甲子,任尚及騎都尉馬賢與先零羌戰于富平上河,大破之。虔人羌率眾降,隴右平。
192
丙子,詔曰:「舊令制度,各有科品,欲令百姓務崇節約。遭永初之際,人離荒厄,朝廷躬自菲薄,去絕奢飾,食不兼味,衣無二綵。比年雖獲豐穰,尚乏儲積,而小人無慮,不圖久長,嫁娶送終,紛華靡麗,至有走卒奴婢被綺縠,著珠璣。京師尚若斯,何以示四遠?設張法禁,懇惻分明,而有司惰任,訖不奉行。秋節既立,鷙鳥將用,且復重申,以觀後效。」
197
六年春二月乙巳,京師及郡國四十二地震,或坼裂,水泉涌出。
198
壬子,詔三府選掾屬高第,能惠利牧養者各五人,光祿勳與中郎將選孝廉郎寬博有謀,清白行高者五十人,出補令、長、丞、尉。
199
乙卯,詔曰:「夫政,先京師,後諸夏。月令仲春『養幼小,存諸孤』,季春『賜貧窮,賑乏絕,省婦使,表貞女』,所以順陽氣,崇生長也。其賜人尤貧困、孤弱、單獨穀,人三斛;貞婦有節義十斛,甄表門閭,旌顯厥行。」
201
夏四月,會稽大疫,遣光祿大夫將太醫循行疾病,賜棺木,除田租、口賦。
204
秋七月,鮮卑寇馬城,度遼將軍鄧遵率南單于擊破之。
207
是歲,永昌、益州蜀郡夷叛,與越雟夷殺長吏,燔城邑,益州刺史張喬討破降之。
208
永寧元年春正月甲辰,任城王安薨。三月丁酉,濟北王壽薨。
211
夏四月丙寅,立皇子保為皇太子,改元永寧,大赦天下。賜王、主、三公、列侯下至郎吏、從官金帛;又賜民爵及布粟各有差。
212
己巳,紹封陳王羨子崇為陳王,濟北王子萇為樂成王,河閒王子翼為平原王。
214
六月,沈氐種羌叛,寇張掖,護羌校尉馬賢討沈氐羌,破之。
216
冬十月己巳,司空李郃免。癸酉,衛尉廬江陳褒為司空。
217
自三月至是月,京師及郡國三十三大風,雨水。
222
是歲,郡國二十三地震。夫餘王遣子詣闕貢獻。燒當羌叛。
223
建光元年春正月,幽州刺史馮煥率二郡太守討高句驪、穢貊,不克。
224
二月癸亥,大赦天下。賜諸園貴人、王、主、公、卿以下錢布各有差。以公、卿、校尉、尚書子弟一人為郎、舍人。
225
三月癸巳,皇太后鄧氏崩。丙午,葬和熹皇后。
227
戊申,追尊皇考清河孝王曰孝德皇,皇妣左氏曰孝德皇后,祖妣宋貴人曰敬隱皇后。
228
夏四月,穢貊復與鮮卑寇遼東,遼東太守蔡諷追擊,戰歿。
232
己巳,令公、卿、特進、侯、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國守相,舉有道之士各一人。賜鰥、寡、孤、獨、貧不能自存者穀,人三斛。
233
甲戌,遼東屬國都尉龐奮,承偽璽書殺玄菟太守姚光。
234
五月庚辰,特進鄧騭及度遼將軍鄧遵,並以譖自殺。
240
鮮卑寇居庸關,九月,雲中太守成嚴擊之,戰歿。鮮卑圍烏桓校尉於馬城,度遼將軍耿夔救之。
243
冬十一月己丑,郡國三十五地震,或坼裂。詔三公以下,各上封事陳得失。遣光祿大夫案行,賜死者錢,人二千。除今年田租。其被災甚者,勿收口賦。
246
癸卯,詔三公、特進、侯、卿、校尉,舉武猛堪將帥者各五人。
247
丙午,詔京師及郡國被水雨傷稼者,隨頃畝減田租。
249
冬十二月,高句驪、馬韓、穢貊圍玄菟城,夫餘王遣子與州郡并力討破之。
250
延光元年春二月,夫餘王遣子將兵救玄菟,擊高句驪、馬韓、穢貊,破之,遂遣使貢獻。
251
三月丙午,改元延光。大赦天下。還徙者,復戶邑屬籍。賜民爵及三老、孝悌、力田,人二級;加賜鰥、寡、孤、獨、篤缮、貧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貞婦帛,人二匹。
255
己巳,改樂成國為安平,封河閒王開子得為安平王。
256
六月,郡國蝗。秋七月癸卯,京師及郡國十三地震。
259
八月戊子,陽陵園寑火。辛卯,九真言黃龍見無功。
260
己亥,詔三公、中二千石,舉刺史、二千石、令、長、相,視事一歲以上至十歲,清白愛利,能敕身率下,防姦理煩,有益於人者,無拘官簿。刺史舉所部,郡國太守相舉墨綬,隱親悉心,勿取浮華。
262
冬十月,鮮卑寇鴈門、定襄。十一月,鮮卑寇太原。
265
是歲,京師及郡國二十七雨水,大風,殺人。詔賜壓溺死者年七歲以上錢,人二千;其壞敗廬舍、失亡穀食,粟,人三斛;又田被淹傷者,一切勿收田租;若一家皆被災害而弱小存者,郡縣為收斂之。虔人羌反攻穀羅城,度遼將軍耿夔討破之。
266
二年春正月,旄牛夷叛,寇靈關,殺縣令。益州刺史蜀郡西部都尉討之。
267
詔選三署郎及吏人能通古文尚書、毛詩、穀梁春秋各一人。
268
丙辰,河東、潁川大風。夏六月壬午,郡國十一大風。九真言嘉禾生。
271
八月庚午,初令三署郎通達經術任牧民者,視事三歲以上,皆得察舉。
273
冬十月辛未,太尉劉愷罷。甲戌,司徒楊震為太尉,光祿勳東萊劉熹為司徒。
276
是歲,分蜀郡西部為屬國都尉。京師及郡國三地震。
277
三年春二月丙子,東巡狩。丁丑,告陳留太守,祠南頓君、光武皇帝于濟陽,復濟陽今年田租、芻稿。庚寅,遣使者祠唐堯於成陽。
278
戊子,濟南上言,鳳皇集臺縣丞霍收舍樹上。賜臺長帛五十匹,丞二十匹,尉半之,吏卒人三匹。鳳皇所過亭部,無出今年田租。賜男子爵,人二級。辛卯,幸太山,柴告岱宗。齊王無忌、北海王普、樂安王延來朝。壬辰,宗祀五帝于汶上明堂。癸巳,告祀二祖、六宗,勞賜郡縣,作樂。
279
三月甲午,陳王崇薨。戊戌,祀孔子及七十二弟子於闕里,自魯相、令、丞、尉及孔氏親屬、婦女、諸生悉會,賜褒成侯以下帛各有差。還,幸東平,至東郡,歷魏郡、河內。壬戌,車駕還京師,幸太學。是日,太尉楊震免。
280
夏四月乙丑,車駕入宮。假于祖禰。壬戌,沛國言甘露降豐縣。戊辰,光祿勳馮石為太尉。
281
五月,南匈奴左日逐王叛,使匈奴中郎將馬翼討破之。
285
辛巳,遣侍御史分行青冀二州災害,督錄盜賊。
288
馮翊言甘露降頻陽、衙。潁川上言木連理。白鹿、麒麟見陽翟。
294
乙巳,詔郡國中都官死罪繫囚減罪一等,詔敦煌、隴西及度遼營;其右趾以下及亡命者贖,各有差。
295
辛亥,濟南上言黃龍見歷城。庚申晦,日有食之。
296
冬十月,行幸長安。壬午,新豐上言鳳皇集西界亭。丁亥,會三輔守、令、掾史於長安,作樂。閏月乙未,祠高廟,遂有事十一陵,歷觀上林、昆明池。遣使者祠太上皇于萬年,以中牢祠蕭何、曹參、霍光。十一月乙丑,至自長安。
298
是歲,京師及諸郡國二十三地震;三十六雨水,疾風,雨雹。
299
四年春正月壬午,東郡言黃龍二、麒麟一見濮陽。
303
庚申,幸宛,帝不豫。辛酉,令大將軍耿寶行太尉事。祠章陵園廟,告長沙、零陵太守,祠定王、節侯、鬱林府君。乙丑,自宛還。丁卯,幸葉,帝崩于乘輿,年三十二。祕不敢宣,所在上食問起居如故。庚午,還宮。辛未夕,乃發喪。尊皇后為皇太后。太后臨朝,以后兄大鴻臚閻顯為車騎將軍,定策禁中,立章帝孫濟北惠王壽子北鄉侯懿。
306
夏四月丁酉,太尉馮石為太傅,司徒劉熹為太尉,參錄尚書事;前司空李郃為司徒。
307
辛卯,大將軍耿寶、中常侍樊豐、侍中謝惲、周廣、乳母野王君王聖,坐相阿黨,豐、惲、廣下獄死,寶自殺,聖徙鴈門。
309
六月乙巳,大赦天下。詔先帝巡狩所幸,皆半入今年田租。
315
論曰:孝安雖稱尊享御,而權歸鄧氏,至乃損徹膳服,克念政道。然令自房帷,威不逮遠,始失根統,歸成陵敝。遂復計金授官,移民逃寇,推咎台衡,以荅天眚。既云哲婦,亦「惟家之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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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曰:安德不升,秕我王度。降奪儲嫡,開萌邪蠹。馮石承歡,楊公逢怒。彼日而微,遂祲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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