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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 皇明 吾上國也 上國之於屬邦 其錫賚之物 雖微如絲毫 若隕自天 榮動一域 慶流萬世 而其奉溫諭 雖數行之札 高若雲漢 驚若雷霆 感若時雨 何也 上國也 何爲上國 曰中華也 吾先王列朝之所受命也 故其所都燕京曰京師 其巡幸之所曰行在 我效土物之儀曰職貢 其語當宁曰天子 其朝廷曰天朝 陪臣之在庭曰朝天 行人之出我疆塲曰天使 屬邦之婦人孺子語上國 莫不稱天而尊之者 四百年猶一日 葢吾明室之恩 不可忘也 昔倭人覆我疆域 我神宗皇帝提天下之師東援之 竭帑銀以供師旅 復我三都 還我八路 我祖宗無國而有國 我百姓得免雕題卉服之俗 恩在肌髓 萬世永賴 皆吾上國之恩也 今淸按明之舊 臣一四海 所以加惠我國者 亦累葉矣 金非土產則蠲之 綵馬衰小則免之 米苧紙席之幣 世減其數 而比年以來 凡可以出勅者 必令順付以除迎送之弊 今我使之入熱河也 特遣軍機近臣道迎之 其在庭也 命班于大臣之列 其聽戱得比廷臣而宴賚之 又詔永蠲正貢外別使方物 此實曠世盛典 而固所未得於皇明之世也 然而我以惠而不以恩 以憂而不以榮者 何也 非上國也 我今稱皇帝所在之處曰行在而錄其事 然而不謂之上國者 何也 非中華也 我力屈而服彼 則大國也 大國能以力而屈之 非吾所初受命之天子也 今其賜賚之寵 蠲免之諭 在大國不過爲卹小柔遠之政 則雖代蠲一貢 歲免一幣 是惠也 非吾所謂恩也 噫 戎狄之性如谿壑 不可厭也 皮幣之不足而犬馬焉 犬馬之不足而珠玉焉 今乃不然 慈諒而款至 體恕而委曲 不施煩苛 無所違拒 雖吾事大之誠足以感彼而馴其性 然彼其意 亦未甞一日而忘吾也 何則 彼寄居中國 百有餘年 未甞不視中土爲逆旅也 未甞不視吾東爲鄰比也 及今四海昇平之日 所以陰狃我人者多矣 遇之厚 欲其市德也 結之固 欲其弛備也 他日歸巢 壓境而坐 責之以舊君臣之禮 饑瘵焉求其周 軍旅焉望其助 安知今日區區紙席之蠲 不爲異時犬馬珠玉之需乎 故曰可以憂而不榮者此也 今皇帝之意 未必專出於此 而吾東之爲大國所私厚者有年 則人心之所晏然而易忽者也 吾於是倂錄其奏單及勅諭 以俟夫先天下之憂而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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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諭大使張 會同四譯舘大使張文錦字煥然 順天大與人也 爲人短小情悍 今奉旨朝鮮所來正副使 著來熟河行禮欽此 卽將此旨傳諭該國使臣 將帶往熱河官 並從人開寫姓名淸單 卽刻送至精饍司 明日撥上發往 爲此特諭 八月初四日起更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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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諭大使張 奉旨將朝鮮使臣等 帶往熱河行禮已 令卽將使臣姓名 隨往官役姓名 並開寫淸單 卽行寶送部 等候封報 至今尙未送到 事關奉旨 何得稽緩 卽速開寫淸單送部 立等 幷此次派出隨往通官烏林哺四哥 徐宗頤 保壽 朴寶樹 等三員 卽將此諭傳知該員等 令其明日巳刻 帶同朝鮮使臣等往宿林溝 特諭並諭大使張 明日卯刻 在衙門伺候 有面交事件特諭 八月初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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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國進賀兼謝恩使 前往熱河行在淸單 正使錦城尉朴明源 副使吏曹判書 權啣 鄭元始 書狀官兼掌令趙鼎鎭 大通官洪命福 趙達東 尹甲宗 從官周命新 正使裨將 鄭昌後 李瑞龜 副使裨將 趙時學 書狀裨將 從人六十四名 已上共七十四人 馬五十五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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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曹臣德奏 爲奏聞事 滿尙書德甫 漢尙書曹秀先 六部皆置滿漢爲尙書侍郞 所有朝鮮國來使慶賀萬壽節 令該使錦城尉朴 吏曹判書鄭及從人等 於本月初九日 來到熱河 臣等派另照料妥揷外 爲此奏聞 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初九日奏 奉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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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曹臣德奏 爲據情代奏恭謝天恩事 據朝鮮國使臣錦城尉朴 吏曹判書鄭等呈稱 伏以國王恭遇皇上七旬萬壽 不勝歡忭 使職等賫表來賀 得赴熱河行禮 已屬榮幸 又蒙聖旨 令小國陪臣等得附天朝二品三品大臣之末行禮 恩施格外 事曠千古 謹當歸啓國王 感戴皇恩所有 職等忭舞之忱 呈請禮部大人 代爲轉奏等情 具呈前來 爲此謹具奏聞 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十日奏 奉旨知道了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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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謹奏 爲奏聞事 本月十二日 臣等遵旨派員 會同理藩院司員等帶領朝鮮使臣正使朴副使鄭書狀官趙等 前詣札什倫布 拜見額爾德尼 行禮後 令坐吃茶 詢問該國遠近 幷入貢緣由 該使臣答以因皇上七旬大慶 進表稱賀 幷恭謝天恩 額爾德尼聞之甚喜 卽囑令永遠恭順 自然獲福 仍給以使臣銅佛藏香贍 等 該使等當卽叩謝 所有給與使臣銅佛等物件 開單呈覽 爲此謹具奏聞 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十二日奏 奉旨知道了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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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見班禪事 余具載之 札什倫布記及見禮部奏聞 其稱拜見額爾德尼 給與使臣等物件 該使臣等卽當叩謝云者 皆妄也 然而奏語事勢 不得不爾 第據吾所目擊者詳錄之 以資山中曝背一粲 覽者當有以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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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使銅佛一尊 十八 哈達一介 哈達者 猶云幣帛 猩猩毡子二匹 藏香二十四把 計夾片一帒 不識爲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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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使銅佛一尊 十四 哈達一介 猩猩毡子一匹 藏香二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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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狀官銅佛一尊 十 哈達一介 猩猩毡子一匹 藏香十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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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銅佛高尺餘 此護身佛也 中國例相贈遺遠遊者 必持此朝夕供養 藏俗年例進貢 首以佛一尊爲方物 今此銅佛 乃法王所以爲我使祈祝行李之上幣也 然而吾東一事涉佛 必爲終身之累 况此所授者 乃番僧乎 使臣旣還北京 以其幣物盡給譯官 諸譯亦視同糞穢 若將凂焉 售銀九十兩 散之一行馬頭輩 而不以此銀 沽飮一盃酒 潔則潔矣 以他俗視之 則未免鄕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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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爲公務事 所有外撥朝鮮國公文 一角相應咨送 兵部轉撥可也 主客司呈爲知照事 準行在禮部咨 稱本部具奏朝鮮使臣來到熱河一摺 又具奏朝鮮使臣恭謝天恩一摺 又具奏班禪額爾德尼給與使臣物件奏聞一摺 相應抄錄 各具奏底知照等因 前來相應抄錄各原奏幷欽奉諭旨移咨上謝事件處 稽察房禮科浙江幷知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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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謹奏爲禮儀事 恭照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十三日皇上七旬萬壽聖節行慶賀禮 是日鑾儀衛 預陳皇上法駕鹵簿於淡泊敬誠殿庭 設中和韶樂於淡泊敬誠殿簷下兩旁 設丹陛大樂於二宮門內兩旁亭內 俱北向 扈從之和碩親王以下八人 分公以上及蒙古王公 土爾扈特等 俱蟒袍補服 至淡泊敬誠殿前 按翼排立 文武大臣曁朝鮮國正使土司等在二宮門外 各照品級 按翼排立 三品以下各官曁朝鮮副使番子頭人等 在避暑山莊門外 各照品級 按翼排立 禮部堂官奏請皇上御龍袍袞服 陞淡泊敬誠殿寶座 中和韶樂作 奏乾平之章 皇上陞座樂止 鑾儀衛官贊鳴鞭 階下三鳴鞭 鳴贊官排班 丹陛大樂作 奏慶平之章 鴻臚寺官 引諸王文武官 各排班立 鳴贊官贊引 贊跪王以下衆官進跪 贊叩頭興 王以下衆官行三跪九叩頭 鳴贊官贊退王以下衆官俱復原位立 樂止 鑾儀衛官鳴鞭 階下三嗚鞭 禮部堂官奏禮成 中和韶樂作 奏太平之章 皇上鑾駕還宮 樂止 王公以下衆官俱出 內監奏請皇上御內殿陞座 妃嬪具龍袍褒服於皇上前 行六肅三跪三拜禮 禮成 皇上起座 妃嬪等還宮 皇子皇孫皇曾孫等行禮 爲此謹具奏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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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客司呈爲知照事準行在禮部咨 稱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十二日內閣奉上諭朝鮮世守藩封 素稱恭順 歲時職貢 祗愼可嘉 間遇特頒敕諭及資送歸國等事 如琉球等國 亦俱章陳謝 惟朝鮮國必備具土物附表呈進 以藉悃忱 向因專使遠來 若令賫回徒滋跋涉 是以歷次留作正貢 以示優卹 而該國恪供職守 届應正貢時 仍復備物呈獻 往來煩複 轉覺多一儀文 我君臣推誠 孚信 中外一體 又何必爲此繁縟之節耶 今歲朕七旬萬壽 該國具表稱賀 業已宣命來使前赴行在 隨朝臣一軆行禮宴 賚其隨表貢物 此次卽行收受 以伸該國慶祝之誠 嗣後除歲時慶節正貢 仍聽其照例備進 其餘陳謝表章 所有隨表貢物 槪行停止 毋庸備進 副朕柔惠遠人 以實不以文之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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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德臣曺奏爲據情代奏恭謝天恩事 據朝鮮國使臣錦城尉朴吏曹判書鄭等呈稱 伏以恭遇皇上萬壽節届 九域慶溢 本國不勝歡忭之祝 略效進賀之忱 禮部 添膽望聖僧獲沾福佑 乃者格外恩賞 特沾小邦 至及於陪臣之賤 禮部 改加賞國王 陪臣幷從人等 緞匹銀兩 榮光所被 曠絶前後 謹當歸奏國王 禮部 添另行具表陳謝 感戴皇恩 呈請禮部大人 代爲轉奏等情具呈前來 爲此謹具奏聞 乾隆四十五年八月十四日 奏奉旨知道了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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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帖式所持文簿中 有此旨下呈文 而與原本大異 葢禮部轉奏時添改也 使臣大駭之 令任譯先往禮部朝房 詰其由曰 何故潛改呈文 而不令相知 郞中大怒曰 儞們呈文 全沒事實 故禮部大人 爲你國周旋 已禀下 儞們不知爲德 而乃反盛氣來詰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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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中禮部最多擧行 自天地郊廟 山川祠典 皇帝起居 四海萬國 莫不關由 余在熱河視禮部擧行之關我國者 有以占天下事矣 皇帝有特恩於使臣 則禮部隨卽迫令呈文 爲之轉奏 此在使臣義分 其叩謝當否自由 使臣在大國軆統 雖外國陪臣 私自鳴謝 以要轉奏事當退卻 以煩屑瀆擾爲辭 乃今不然 惟恐呈文之後時 轉奏之不及 甚至於不詢使臣 潛改句語 不顧大軆 只要一時悅豫之資 自陷罔上之科 而甘取外國之侮 禮部如此 諸部可知矣 且使臣不日當還 則咨文自可受去 而急先轉撥 有若委巷小人衒功德色者然 大國事何其淺淺然 無足法於天下也 又有所深可憂者 禮部之所以奔趨我事 非畏我也 特畏皇帝之嚴急也 使臣之坐督禮部 事無難易 惟期速成 此無他 自不覺其有恃乎接遇之厚也 比年以來 已成規例 通官序班 無所操縱於其間 久已積不平於我使矣 若皇帝一朝不視朝 而禮部之假借承奉 少有差池 則一序班足以制我使之進退矣 又况禮部所以奔趨者 本出於悅豫彌縫之事乎 爲使臣者 不可以不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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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使事進退 專關禮部 使臣之所以督成 不過任譯而已 任譯不過圖囑通官 通官不過圖囑衙門 所謂衙門 卽四譯提督及大使也 提督大使之於禮部堂官 等威截嚴 非可造次干托也 然而使臣之疑怒 恒在譯官者 葢由言語莫能自通 而只憑彼此譯舌故也 使臣旣疑其受欺 而任譯常怨其難明 上下情地否隔 不得相通 使臣之督責任譯逾急 則序班通官之操縱逾甚 進退緩急 始在掌握 動輒索賂 歲增年加 遂成前例 今其所被操縱 不過回期之暫滯 文書之差退而已 萬一有事且急 而大國之所以慰接使臣者 未保其恒如前日 則深坐館中者 不過外國之陪臣耳 將誰恃乎 惟得仰成於序班 而凡係禮部者 始得沛然 而公行其操縱矣 爲使者 不可以不慮也 淸興百四十餘年 我東士大夫夷中國而恥之 雖黽勉奉使 而其文書之去來 事情之虗實 一切委之於譯官 自渡江入燕京 所經二千里之間 其州縣之官 關阨之將 不但未接其面 亦不識其名 由是而通官 公行其索賂 則我使甘受其操縱 譯官遑遑然承奉之不暇 常若有大機關之隱伏於其間者 此使臣妄尊自便之過也 使臣之於任譯 太疑則非情 而過信亦不可 如有一朝之虞 則三使者其將默然相視 而徒仰任譯之口而已哉 爲使者不可以不講 燕巖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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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存氏曰 俱是深憂遠慮 此編及原集中所論銀貨一段 有司者宜熟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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