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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磻溪隨錄 (반계수록) ◈
◇ 磻溪隨錄卷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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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0년(현종 11년)
유형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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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田制攷說 (上)

 

1.1. 經傳所論井田之制

3
周禮大司徒。以天下土地之圖。周知九州之地域廣輪之數。辨其山林川澤丘陵墳衍原隰之名物。而辨其邦國都鄙之數。制其畿疆而溝封之。設其社稷之壝而樹之田主。各以其野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與其野。鄭玄曰土地之圖。若今郡國輿地圖也。下平曰衍。高平曰原。疆界也。溝。穿地爲阻。封。起土界也。社稷。后土及田正之神。田主。后土田正之所依也。詩人謂之田祖。所宜木。若松栢栗也。以土宜之法。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鳥獸。以毓草木。以任土事。十二土。分野十二邦也。阜盛也。任謂就地所生。因民所能。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種。以敎稼穡樹藝。壤亦土也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以其室數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畝。一易之地家二百畝。再易之地家三百畝。都鄙。王子弟公卿大夫之采地。其界曰都鄙所居也。以其室數制之。謂制丘甸之屬。不易之地。歲種之地美。故家百畝。一易之地。休一歲乃復種。地薄故家二百畝。再易之地。休二歲乃復種。故家三百畝。乃分地職奠地守制地貢而頒職事焉。以爲地法而待政令。分地職。分九職所宜也。定地守。謂衡麓虞候之屬。制地貢。謂九職所稅也。頒職事者。分命使各爲其所職之事。
 
4
小司徒乃經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爲井。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四甸爲縣。四縣爲都。以任地事。而令貢賦凡稅斂之事。此謂造都鄙也。采地制井田。異於鄕遂。重立國。小司徒爲經之。立其五溝五塗之界。其制似井字。因取名焉。鄭司農云井牧者。春秋傳所謂井衍沃牧隰皐者也。玄謂隰皐之地。九夫爲牧。二牧當一井。今造都鄙授民田。有不易有一易有再易。通率二而當一。是之謂井牧。昔夏小康在虞。思有田一成有眾一旅。一旅之眾而田一成則井牧之法。先古然矣。九夫爲井者。方一里。九夫所治之田也。四井爲邑方二里。四邑爲丘方四里。四丘爲甸。甸方八里。旁加一里則方十里爲一成。積百井九百夫。其中六十四井五百七十六夫出田稅。三十六井三百二十四夫治洫。四甸爲縣方二十里。四縣爲都方四十里。四都方八十里。旁加十里乃得方百里。爲一同也。積萬井九萬夫。其四千九十六井三萬六千八百六十四夫出田稅。二千三百四井二萬七百三十六夫治洫。三千六百井二萬二千四百夫治澮。井田之法。備於一同。今止於都者釆地食者。皆四之一。其制三等。百里之國凡四都。一都之田稅入於王。五十里之國凡四縣。一縣之田稅入於王。二十五里之國凡四甸。一甸之田稅入於王。地事。謂農牧衡虞。貢。謂九穀山澤之材也。賦。謂出車徒給徭役也。司馬法曰六尺爲步。步百爲畝。畝百爲夫。夫百爲屋。屋三爲井。井十爲通。通爲匹馬三十家。士一人徒二人。通十爲成。百井三百家。革車一乘。士十人徒二十人。十成爲終。終千井三千家。革車十乘。士百人徒二百人。十終爲同。同方百里。萬井三萬家。革車百乘。士千人徒二千人。
 
5
今按春秋傳牧隰皐。井衍沃。林堯叟註隰皐。水涯下濕爲蒭牧之地。衍沃。平美之地則以爲井田。近世丘濬又謂周禮井牧其田野者。可耕之地爲井。可畜之地爲牧也。並與鄭氏說有異。
 
6
載師掌任土之法。以物地事授地職而待其政令。任土者。任其力勢所能生育。且以制貢賦也。物。物色之。以知其所宜之事而授農牧衡虞。使職之。以廛里任國中之地。以塲圃任園地。以宅田士田賈田任近郊之地。以官田牛田賞田牧田任遠郊之地。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以小都之田任縣地。以大都之田任疆地。鄭司農云廛。市中空地。夫有肆城中空地。未有宅者。民宅曰宅。宅田者以備益多也。士田者士大夫之子得而耕之田也。賈田賈人所受田也。官田公家之所耕田。牛田者以養公家之牛。賞田者。賞賜之田。牧田者牧六畜之田。玄謂廛里者。若今云邑里居矣。廛民居之區域也。里居也。圃。樹果蓏之屬。季秋於中爲埸焚圃。謂之園。宅田者。致仕之家所受田也。士相見禮曰宅者。在邦則曰市井之臣。在野則曰草茅之臣。士讀爲仕。仕者亦受田。所謂圭田也。孟子曰自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畝。賈田在市。賈人其家所受田也。官田庶人在官者其家所受田也。牛田牧田。畜牧者之家所受田也。公邑謂六遂餘地。天子使大夫治之。自此以外皆然。家邑大夫之采地。小都。卿之采地。大都。公之采地。王子弟之所食邑也。疆五百里王畿界也。皆言任者。地之形實不方平如圖。受田邑者遠近不得盡如制。其所生育賦貢。取正於是。廛里也埸圃也宅田也士田也賈田也官田也牛田也賞田也牧田也九者。亦通受一夫焉。則半農人也。食貨志云農民戶一人已受田。其家眾男爲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比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凡任地國宅無征。園廛二十而一。近郊十一。遠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唯其漆林之征。二十而五。征。稅也。鄭司農云任地。謂任土地以起賦稅也。國宅。城中之宅也。玄謂凡官所有宮室。吏所治者也。周稅輕近而重遠。近者多役也。園廛亦輕之者。廛無穀。園小利也。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鄭司農云宅不毛。謂不樹桑麻也。里布廣二寸長二尺。以爲幣貿易物。或曰布泉也。玄謂宅不毛者。罰以一里二十五家之泉。空田者。罰以三家之稅粟。民有間無職事者。猶出夫稅家稅也。夫稅者。百畝之稅。家稅者。出車徒給繇役也。以時徵其賦。閭師。凡無職者出夫布。
 
7
張子曰夫家之征。疑無過家一人者謂之夫。餘夫竭作。或三人或二人。或二家五人。謂之家。
 
8
吳氏曰民無職事。謂游惰者也。游惰則罰之使出一家力役之征。謂士徒車輦以給徭役者也。
 
9
馬氏端臨曰古人於游惰不耕及商賈末作之人。皆於常法之外。別立法以抑之。閒民或出夫布。或倂出夫家之征。夫布其常也。並出夫家。所以抑之也。夫家解。當如橫渠之說。鄭註謂令出一夫百畝之稅。則無田而所征與受田者等。不幾於太酷乎。
 
10
遂人掌邦之野。郊外曰野。此野謂甸稍縣都。以土地之圖。經田野造縣鄙形體之法。五家爲隣。五隣爲里。四里爲酇。五酇爲鄙。五鄙爲縣。五縣爲遂。皆有地域溝樹之。使各掌其政令刑禁。以歲時稽其人民而授之田野。簡其兵器。敎之稼穡。經形體。皆謂制分界也。凡治野。夫間有遂。遂上有徑。十夫有溝。溝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澮。澮上有道。萬夫有川。川上有路。以達于畿。十夫二鄰之田。百夫一酇之田。千夫二鄙之田。萬夫四縣之田。遂溝洫澮。皆所以涌水於川也。遂廣深各二尺。溝倍之。洫倍溝。澮廣二尋深二仞。徑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車徒於國都也。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乘車一軌。道容二軓。路容三軌。都之野涂與環涂同可也。萬夫者。方三十三里。少半里九而方一同。以南畒圖之則遂從溝橫。洫從澮橫。九澮而川周其外焉。去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宮室涂巷三分之制。其餘如此。以至于畿。則中雖有都鄙。遂人盡主其地。○涂音塗。野涂環涂等制。詳冬官匠人職。
 
11
司稼掌巡邦野之稼。而辨穜稑之種。周知其名與其所宜地。以爲法而懸于邑閭。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斂法者。豊年從正。凶荒則損。若今十傷二三。實除減半。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均謂度其多少。賙廩其艱阨。興所徵賦。
 
12
朱子曰鄕遂雖用貢法。然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中下。出斂法則亦未甞拘也。
 
13
匠人爲溝洫。耜廣五寸。二耜爲耦。一耦之伐。廣尺深尺謂之。古之畎字田首倍之。廣二尺深二尺謂之遂。古者耜一金。兩人並發之。其壟中曰。上曰伐。伐之言發也。畎也。今之耜。岐頭兩金。象古之耦也。田一夫之所佃百畝。方百步地。遂者夫間少溝。遂上亦有徑。九夫爲井。井間廣四尺深四尺謂之溝。方十里爲成。成間廣八尺深八尺謂之洫。方百里爲同。同間廣二尋深二尋謂之澮。此畿內采地之制。九夫爲井。井者方一里。九夫所治之田也。采地制井田。異於鄕遂及公邑。三夫爲屋。屋具也。一井之中三屋九夫。三三相具。以出賦稅。共治溝也。方十里爲成。成中容一甸。甸方八里。出田稅。緣邊一里治洫方。百里爲同。同中容四都六十四成。方八十里。出田稅。緣邊十里治澮。采地者容三百里四百里五百里之中。載師職曰園廛二十五一。近郊什一。遠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謂田稅也。皆就夫稅之輕近重遠耳。滕文公問爲國於孟子。孟子曰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其實皆什一。徹者徹也。助者籍也。龍子曰治地莫善於助。莫不善於貢。貢者校數歲之中以爲常。文公之問井田。孟子曰請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畝。餘夫二十五畝。死徙無出鄕。鄕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持。持則百姓親睦。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爲公田。公家皆私百畝。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所以別野人也。又曰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爲有公田。由此觀之。雖周亦助也。魯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春秋宣十五年秋。初稅畝。傳曰非禮也。穀出不過藉。以豐財也。此數者。世人謂之錯而疑焉。以載師職及司馬法論之。周制畿內用夏之貢法。稅夫無公田。以詩春秋論語孟子論之。周制邦國用殷之助法。制公田不稅夫。貢者自治其所受田。貢其稅穀。助者借民之力以治公田。又使收斂焉。畿內用貢法者。鄕遂及公邑之使。朝夕從民事。爲其促之以公。使不得恤其私。邦國用助法者。諸侯專一國之政。爲其貪暴。稅民無藝。周之畿內稅有輕重。諸侯謂之徹者。通其率以什一爲正。孟子云野九夫而稅一。國中什一。足邦國亦異內外之法耳。專達於川。各載其名。達猶至也。謂澮直至於川。復無所注。入載其名者。識水所從出。
 
14
陳氏傅良曰遂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遂。匠人言五溝之制而始於。非溝也。乃播種之地而巳。一畝三。一夫三百。從則遂橫。遂橫則溝從。由溝而達洫。由洫而達澮。其從橫亦如之。說者又以溝澮爲通水而設。然溝洫之於田也。可決而決。則無水溢之患。可塞而塞。則無旱乾之憂。以時決塞則溝洫豈特通水而巳哉。
 
15
朱子曰溝洫以十爲數。井田以九爲數。決不可合。近世諸儒論田制。乃欲混井地溝洫爲一則不可行。鄭氏註分作兩項。却是。
 
16
均人掌均。凡均力征。以歲上下。豊年則公均用三日焉。中年則公均用二日焉。無年則公均用一日焉。凶札則無力征。力征謂力役給公事。如治城郭涂巷溝渠之類。
 
17
○班固志。古者建步立畮。顔師古曰畮。古畝字。正其經界。六尺爲步。步百爲畮。畮百爲夫。夫三爲屋。屋三爲井。井方一里。是謂九夫。八家共之。各受私田百畮公田十畝。是爲八百八十畮。餘二十畮。以爲廬舍。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救。民受田。上田夫百畮。中田夫二百畮。下田夫三百畮。歲耕種者爲不易上田。休一歲者爲一易中田。休二歲者爲再易下田。三歲更耕之。自爰其處。爰於也。更謂三歲。卽改與別家佃。以均厚薄。農民戶人已受田。其家眾男爲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比。比例也必寐反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口二十畝此謂平土。可以爲法者也。若山林藪澤原陵淳鹵之地。淳盡也。澤鹵之田不生穀。各以肥磽多少爲差。有賦有稅。稅謂公田什一及工商衡虞之入也。賦謂計口發財。稅謂收其田入也。什一。謂十取其一也。工商衡虞雖不墾殖。亦取其稅者。工有技巧之作。商有行販之利。衡虞取山澤之材産也。賦共車馬甲兵士徒之役。充實府庫賜予之用。稅給郊社宗廟百神之祀。天子奉養百官祿食庶事之費。民年二十。受田六十歸地。七十以上上所養也。十歲以下上所長也。十一以上上所强也。勉强勸之。令習事也。種穀必雜五種。以備灾害。田中不得有樹。用妨五穀。力耕數耘收穫。如寇盜之至。力謂勤作之也。如寇盜之至。謂促遽之甚。恐爲風雨所損。還廬樹桑。還繞也蕘茹有畦。瓜瓠果蓏。木實曰果。草實曰蓏。有核曰果。無核曰蓏。木上曰果。地下曰蓏也。茹所食之菜也。畦區也。殖於疆場。至此易主。故曰易。詩小雅信南山云中田有廬。疆場有瓜。卽謂此也。鷄豚狗彘。毋失其時。女修蚕織則五十可以衣帛。七十可以食肉。在壄曰廬。在邑曰里。五家爲鄰。五鄰爲里。四里爲族。五族爲黨。五黨爲州。五州爲鄕。鄕萬二千五百戶也。鄰長位下士。自此以上。稍登一級。至鄕而爲卿也。於里有序而鄕有庠。序以明敎。庠則行禮而視化焉。春令民畢出在野。冬則畢入於邑。春將出民。里胥平朝坐於右塾。鄰長坐於左塾。孟康曰里胥。如今里吏也。門側之堂曰塾。坐於門側者。督促勸之。知其早晏。防怠惰也。畢出然後歸。夕亦如之。入者必持薪樵。輕重相分。班白不提挈。冬民旣入。婦人同巷相從。夜績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功。必相從者。所以省費燎火。同巧拙而合習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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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古者因井田而制軍賦。地方一里爲井。井十爲通。通十爲成。成方十里。成十爲終。終十爲同。同方百里。同十爲封。封十爲畿。畿方千里。故四井爲邑。四邑爲丘。丘十六井。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爲甸。甸六十四井。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謂乘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沈斥城池邑居園囿街路三千六百井。沈斥。水田舄鹵也。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也。采官也。因官食地。故曰采地。是謂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乘。此諸侯之大者也。是謂千乘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乘。故稱萬乘之主。戎馬車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搜。夏拔舍以苗。秋治兵以獮。冬大閱以狩。皆於農隙以講事焉。
 
19
○王制曰制農田百畝。石畝之分。去聲上農夫食九人。其次食八人。其次食七人。其次食六人。其次食五人。陳氏曰井田之制。一夫百畝。肥饒者爲上農。磽脊者爲下農。故所養有多寡也。○方氏曰此言百畝之分。孟子言百畝之糞者。蓋分以均之而存乎法。糞以治之而存乎力。法出乎上。力出乎下。其言亦互相備也。
 
20
又曰司空執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澤。時四時。量地遠近。興事任力。書曰司空掌邦土。執度度地。量地遠近。蓋定邑井城郭廊舍之區城也。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也。九夫爲井。四井爲邑。田有掌制。民有定居。則無偏而不擧之弊。地也邑也居也三者。旣相得。則由小以推之大而通天下皆相得矣。此所謂井田之良法也。無曠土無游民。食節事時。民咸安其居樂事勸功。尊君親上。然後興學。立小學大學。
 
21
又曰方一百里者。百字衍文爲田九百畝。步百爲畝。是長一百步闊一步。畝百爲夫。是一頃。長闊各一百步。夫三爲屋。是三頃。闊三百步長一百步。屋三爲井則九百畝也。長闊各一里。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畝。方十里者。爲方一里者百。爲田九萬畝。方百里者。爲方十里者百。爲田九十億畝。一箇十里之方。旣爲田九萬畝。則十箇十里之方。爲田九十萬畝。一百箇十里之方。爲田九百萬畝。今云九十億畝。是一億有十萬。十億有一百萬。九十億。乃九百萬畝也。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宮室塗巷。三分去一。其餘六十億畝。此以方百里爲率。其餘所以授民也。山足曰麓古者以周尺八尺爲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爲步。古者百畝。當今東田猶所言東南其畝。百四十六畝三十步。古者百里。當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疏曰古者八寸爲尺。以周尺八尺爲步。則一步有六尺四寸。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爲步。則一步有五十二寸。是今步比古步每步剩出一十二寸。以此計之則古者百畝。當今田百五十二畝七十一步有餘。與此百四十六畝三十步不相應。又今步每步剩古步十二寸。以此計之則古之百里。當今百二十三里一百一十五步二十寸。與此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又不相應。經文錯亂。不可用也。○按疏義所筭亦誤。當云古者八寸爲尺。以周尺八尺爲步則一步有六尺四寸。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爲步。則一步有五尺一寸二分。是今步比古步每步剩出一尺二寸八分。以此計之則古者百畝。當今田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步一寸六分。十分寸之四。與此百四十六畝三十步不相應。里亦倣此推之。○朱子曰周尺之數。未詳聞也。案禮制周猶以十寸爲尺。蓋六國時多變亂法度。或言周尺八寸。則步更爲八八六十四寸。以此計之。則古者百畝。當今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步。古者百里。當今百一十五里。
 
22
又曰古者公田。藉而不稅。孟子曰殷人七十而助。助者籍也。但借民力以助耕公田。而不取其私田之稅。市。廛而不稅。廛。市宅也。賦其市地之廛。而不征其貨也。關。譏而不征。關之設。但主於譏察異服異言之人。而不征其往來貨物之稅也。林麓川澤。以時入而不禁。山澤采取之物。其入也雖有時。然與民共其利。卽孟子所謂澤梁無禁也。夫圭田無征。圭田者。祿外之田。所以供祭祀。不稅所以厚賢也。曰圭。潔白之義也。周官制度云圭田。自卿至士皆五十畝。此專主祭祀故無征。田里不粥。墓地不請。田里公家所授。不可得而粥。墓地有族葬之序。人不得而請求。巳亦不得以擅與。故爭墓地者。墓大夫聽其訟焉。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曰。用民力。如治城郭塗巷溝渠宮廟之類。周禮豊年三日。中年二日。無年則一日而巳。苦師旅之事。不拘此制。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壯者之食。寬其力饒其食。
 
23
○詩信南山曰信彼南山。維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孫田之。我疆我理。東南其畝。朱子曰畇畇。墾闢貌。曾孫。主祭者之稱。疆者爲之大界也。理者定其溝塗也。畝壠也。劉氏謂其遂東入于溝則畝南矣。其遂南入于溝則其畝東矣。此詩述公卿有田祿者。力於農事。以奉宗廟之祭。言信乎此南山者。本禹之所治。故其原隰墾闢而我得田之。於是爲之疆理而順其地勢水勢之所宜。而或南其畝。或東其畝也。
 
24
大田曰有渰萋萋。興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渰。雲興貌。萋萋盛貌。祁祁徐也。雲欲盛。盛則多雨。雨欲徐。徐則入土。公田者。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爲公田。八家皆私百畝而同養公田也。此爲農夫之詞。言農夫之心。先公後私。故望此雲雨而曰天其雨我公田。而遂及我之私田乎。冀怙君德而蒙其餘惠也。
 
25
噫嘻曰噫嘻成王。旣昭假音格爾。率時農夫。播厥百穀。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噫嘻。嘆詞。昭。明。假。格也。爾。田官也。發。耕也。私。私田也。三十里。萬夫之地。四旁有川。內方一十三里有奇。言三十里。擧成數也。耦。二人並耕也。此戒農官之詩。昭格爾。猶言格汝眾庶。蓋成王始置田官而嘗戒命之也。爾當率是農夫。播其耕百穀。使之大發其私田。皆服其事。萬人爲耦而並耕也。蓋耕本以二人爲耦。今合一川之眾爲言。故云萬人畢出。幷力齊心。如合一耦也。此必鄕遂之官司稼之屬。其職以萬夫爲界者。溝洫。用貢法無公田。故皆謂之私。蘇氏曰民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而君曰駿發爾私。終三十里。其上下之間。交相忠愛如此。
 
26
○孟子對梁惠王曰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鷄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敎。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朱子曰五畝之宅。一夫所受。二畝半在田。二畝半在邑。田中不得樹木。恐妨五穀。故於墻下植桑。以供蚕事。五十始衰。非帛不暖。未五十者不得衣也。時謂孕字之時。如孟春犧牲。毋用牝之類也。七十非肉不飽。未七十者。不得食也。百畝之田。亦一夫所受至。此則經界正井地均。無不受田之家矣。夫民衣食不足則不暇治禮義。而飽暖無敎則又近於禽獸。故旣富而敎以孝悌。則人知愛親敎長而代其勞。不使之負戴於道路矣。此言盡法制品節之詳。極財成輔相之道。以左右民。是王道之成也。○孟子告齊王同此。但數口之家。作八口之家。
 
27
趙氏曰制民之産。乃三政之本。常生之道也。
 
28
程子曰孟子之論王道。不過如此。可謂實矣。
 
29
滕文公問爲國。孟子曰民之爲道也。有恒産者。有恒心。無恒産者。無恒心。苟無恒心。放辟邪侈。無不爲已。及陷乎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爲也。是故賢君必恭儉禮下。取於民有制。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八百畝而徹。其實皆什一也。徹者徹也。助者藉也。夏時一夫受田五十畝。而每夫計其五畝之入以爲貢。商人始爲井田之制。以六百三十畝之地。畫爲九區。區七十畝。中爲公田。其外八家各授一區。但借其力。以助耕公田。而不復稅其私田。周時一夫受田百畝。鄕遂用貢法。十夫有溝。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耕則通力而作。收則計畝而分。故謂之徹。其實皆什一者。貢法皆以十分之一爲常數。惟助法乃是九一。而商制不可考。周制則公田中以二十畝爲廬舍。一夫所耕公田。實計十畝。通私田百畝。爲十一分而取其一。蓋又輕於十一矣。竊料商制亦當似此。而以十四畝爲廬舍。一夫實耕公田七畝。是亦不過十一也。龍子曰治地。莫善於助。莫不善於貢。貢者校數歲之中以爲常。樂歲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爲虐。則寡取之。凶年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焉。爲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將終歲勤動。不得以養其父母。又稱貸而益之。使老穉轉于溝壑。惡在其爲民父母也。夫世祿。滕固行之矣。孟子當言文王治歧。耕者九一。仕者世祿。二者王政之本。今世祿。滕巳行之。惟助法未行。故取於民者無制耳。蓋世祿者。授之土田。使之食其公田之入。實與助法相爲表裏。所以使君子小人。各有定業。而上下相安者也。故下文遂言助法。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爲有公田。由此觀之。雖周亦助也。詩小雅大田之篇。當時助法盡廢。典藉不存。唯有此詩。可見周亦用助法。故引之也。使畢戰問井地。孟子曰子之君。將行仁政。選擇而使子。子必勉之。夫仁政。必自經界始。經界不正。井地不均。穀祿不平。是故暴君汙吏。必慢其經界。經界旣正。分田制祿。可坐而定也。井地。卽井田也。經界。謂治地分田。經畫其溝塗封植之界也。此法不修。則田無定分。而豪强得以兼幷。故井地有不均。賦無定法。而貪暴得以多取。故穀祿有不平。此欲行仁政者之所以必從此始。而暴君汙吏則必欲慢而廢之也。有以正之則分田制祿。可不勞而定矣。夫滕壤地褊小。將爲君子焉。將爲野人焉。無君子。莫治野人。無野人。莫養君子。言滕地雖小。然其間亦必有爲君子而仕者。亦必有爲野人而耕者。是以分田制祿之法。不可偏廢也。請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此分田制祿之常法。所以治野人。使養君子也。野。郊外都鄙之地也。九一而助。爲公田而行助法也。國中。郊門之內。鄕遂之地也。田不耕授。但爲溝洫。使什而自賦其一。蓋用貢法也。周所謂徹法者。蓋如此。以此推之。當時非惟助法不行。其貢亦不止什一矣。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畝。此世祿常制之外。又有圭田。所以厚君子也。圭潔也。所以奉祭祀也。不言世祿者。滕已行之。但此未備耳。餘夫。二十五畝。程子曰一夫。上父母下妻子。以五口八口爲率。受田百畝。如有弟。是餘夫也。年十六。別受田二十五畝。俟其壯而有室。然後更受百畝之田。愚按此百畝常制之外。又有餘夫之田。以厚野人也。死徙無出鄕。鄕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死。謂葬也。徙。謂徒其居也。同井。者八家也。友猶伴也。守望。防寇盜也。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爲公田。八家皆私百畝。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所以別野人也。此詳言井田形休之制。乃周之助法。公田以爲君子之祿。而私田野人之所受。先公後私。所以別君子野人之分也。不言君子。據野人而言。省文耳。上言野及國中二法。此獨詳於治野者。國中貢法。當世巳行。但取之過於什一爾。此其大略也。若夫潤澤之。則在君與子矣。井地之法。諸侯皆去其籍。此特其大略而巳。潤澤謂因時制宜。使合於人情宜於土俗。而不失乎先王之意也。
 
30
或問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朱子曰國中行鄕遂之法。如五家爲比。五比爲閭。四閭爲族。五族爲黨。五黨爲州。又如五人爲州。又如五人爲伍。五伍爲兩。四兩爲卒。五卒爲旅。五旅爲師。五師爲軍。皆是五五相連屬。所以行不得那九一之法。故只得什一使自賦。如鄕遂却行井牧之法次第。是一家出一人兵。且如五家爲比。比便有一箇長丁。井牧之法次第。是三十家。方出得士十人徒十人。又曰此二句。大率有周禮制度。野謂甸稍縣都。行九一法。國中什一。以在王城。豊凶易察。
 
31
饒氏雙峯曰都鄙用助法。鄕遂用貢法。此周所以兼二代之法也。井田之法。坦平處可行。江南想從古行貢法。
 
32
○按圭田。孟子曰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畝。王制亦曰圭田無征。註圭潔也。所以奉祭祀也。古者卿大夫士皆有祿田。乃井田中公田。而籍其八夫之力以耕之。若卿遂溝洫之地則皆爲民所受之田。而入其什一之稅者也。此祿田常制之外。又有圭田。圭田者必是卿大夫士家所自受之田。不籍田夫之力者。其意猶人君之有籍田耳。不然五十畝爲分。已不成九區之百畝。安有八家之助。謂如溝洫之制則五十畝而入其什一之稅。亦甚零星不成事矣。且一如祿田無異規也。則卿大夫士祿田之入。本皆足以奉祭祀。何必別置其田。異其名乎。又何以自卿以下無差等而一皆五十畝乎。凡祿田皆是公稅之入。故本皆無征。又何以曰圭田無征乎。以此推之。意其必如是矣。及觀周禮鄭氏註。仕者亦受田。所謂圭田也。則益明白而無疑也。蓋古制仕者不稼。故皆有祿田。而又有此。令不忘農供粢盛。其意至深。古人制度。皆如此恰好。
 
33
孟子又曰耕者之所穫。一夫百畝。百畝之糞。上農夫食九人。上次食八人。中食七人。中次食六人。下食五人。一夫一婦佃田百畝。加之以糞。糞多而力勤者爲上農。其所收可供九人。其次用力不齊。故有此五等。
 
34
又曰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祿。關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罪人不孥。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爲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文王發政施仁。必先助四者。方一里爲一井。其田九百畝。中畫井字。界爲九區。一區之中爲田百畝。中百畝爲公田。外八百畝爲私田。八家各受私田百畝而同養公田。是九分而稅其一也。世祿者。先王之世。仕者之子孫皆敎之。敎之而成材則官之。如不足用。亦使之不失其祿。蓋先世甞有功德於民。故報之如此。忠厚之至也。關謂道路之關。市謂都邑之市。譏察也。征稅也。關市之吏。察異服異言之人。而不征商賈之稅也。澤謂瀦水。梁謂魚梁。與民同利。不設禁也。孥妻子也。惡惡止其身。不及妻子也。先王養民之政。導其妻子。使之養其老而恤其幼。不幸而有鰥寡孤獨之人。無父母妻子之養。則尤宜憐恤。故必以爲先也。
 
35
又曰尊賢使能。俊傑在位。則天下之士。皆悅而願立於其朝矣。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則天下之商。皆悅而願藏於其市矣。廛。市宅也。張子曰或賦其市地之廛而不征其貨。或治以市官之法而不賦其廛。蓋逐末者。多則廛而抑之。小則不必廛也。關譏而不征則天下之旅。皆悅而願出於其路矣。解見前耕者助而不悅。則天下之農。皆悅而願耕於其野矣。但使出力以助耕公田。而不悅其私田也。廛無夫里之布則天下之民。皆悅而願爲之氓矣。周禮宅不毛者。有里布。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鄭氏謂宅不種桑麻者。罰之使出一里二十五家之布。民無常業者。罰之使出一夫百畝之悅。一家力役之征。今戰國時。一切取之市宅之國。已賦其廛。又令出此夫里之布。非先王之法。信能行此五者。則鄰國之民。仰之若父母矣。率其子弟。攻其父母。自生民以來。未有能濟者也。如此則無敵於天下。無敵於天下者。天吏也。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36
○左傳楚掩爲司馬。子木使庀賦。林堯叟曰庀。四婢反治也。數甲兵。閱數之掩書土田。書土地之所宜。度山林。度徒洛反。度量山林之材。以供國用。鳩藪澤。鳩聚也。聚成藪澤。使民不得焚燎之。欲以備田獵之處。辨京陵。辨別也。絶高曰京。大阜曰陵。別之以爲冡墓之地。表淳鹵。鹵音魯。淳鹵埇薄之地。表異輕其賦稅。數疆潦。疆界有流潦者。計數減其租入。規偃豬。偃音堰堰豬。下濕之地。規度其受水多少。町原防。町音挺。寬平曰原。防隄也。隄防閒地。不得方正如井田。別爲小頃町。牧隰皐。隰皐水涯下濕。爲芻牧之地。井衍沃。衍沃平美之地則如周禮制以爲井田。六尺爲步。步百爲畝。畝百爲夫。九夫爲井。量入脩賦。量九土之所入。而治理其賦稅。賦車。周禮六十四井爲甸。出長轂一乘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楚制雖無可考。亦可類推。籍馬。籍疏其毛色歲齒。以備軍用。賦車兵車兵甲士徒卒步卒甲楯之數。甲冑干楯有常數。以爲戰備。旣成。以授子木。禮也。得治國之禮。傳言楚之所以興也。○襄二十五年
 
37
○公羊子曰古者曷爲什一而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行而頌聲作矣。何休曰頌聲者。太平歌頌之聲。帝王之高致也。春秋經傳數萬。指意無窮。而此獨言頌聲征者。民以食爲本。夫飢寒並至。雖堯舜躬行。不能使野無寇盜。貧富無幷。雖皐陶制法。不能使疆不陵弱。是故聖人制井田之法而口分之。一夫一婦。受田百畝。以養父母妻子。五口爲一家。公田十畝。卽所謂十一而稅也。廬舍二畝半。凡八家而九頃。其爲一井。故曰。井田之義。一曰無泄地氣。二曰無費一家。三曰同風俗。四曰合巧拙。五曰通財貨。種穀不得種一穀。以備灾害。田中不得有樹。以妨五穀。還廬舍種桑荻雜菜。畜五母鷄兩母豕。瓜果種疆畔。女工蚕織。老者得衣帛焉得食肉焉。死者得葬焉。多於五口。名曰餘夫。以率受田二十五畝。十井共出兵車一乘。司空謹別田之高下善惡。分爲三品。上田一歲一墾。中田二歲一墾。下田三歲墾。肥饒不得獨樂。墝埇不得獨苦。故三年一換土易居。財均力平。兵車素定。是謂均民力疆國家。在田曰廬。在邑曰里。一里八十戶。八家共一巷。中里爲校室。選其耆老有高德者。名曰父老。其有辯護伉健者爲里正。皆受倍田得乘馬。父老比三老孝弟官屬。里正比庶人在官之吏民。春夏出田。秋冬入保城郭。田作之時。春父老及里正。朝開門坐塾上。晏出後時者不得出。暮不持樵者不得入。五穀畢入。民皆居宅。里正趍緝績。男女同巷相從。夜績至於夜中。故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作從十月盡正月止。男女有所怨恨。相從而歌。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男年六十。女年五十無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間求詩。鄕移於邑。邑移於國。國以聞於天子。故王者不出牖戶。盡知天下所苦。不下堂而知四方。十月事訖。父老敎於校室。八歲者學小學。十五者學大學。其有秀者。移於鄕學。鄕學之秀者。移於庠序。庠序之秀者。移於國學。學於小學。諸侯歲貢小學之秀者於天子。學於大學。其有秀者。命曰造士。行同而能偶。別之以射。然後爵之。士以才能進取。君以考功授官。三年耕。餘一年之蓄。九年耕。餘三年之積。三十年耕。有十年之儲。雖遇唐堯之水。殷湯之旱。民無近憂。四海之內。莫不樂其業。故曰頌聲作矣。宣公十五年公羊傳。
 
38
按何休說。與班志所載大同。而其中十井出一乘一里八十戶等語有小異。似當以班志爲正。
 
39
又按先王井田之制。傳記言之頗詳。然就審周禮遂人匠人之職。鄕遂之地則田不井授。但爲溝洫。十夫有溝而自賦什一。唯都鄙卽所謂采地與畿外之地。制爲井田。八家同井而助耕公田。然則成周之世。亦不自皆畫井也。是以孟子於滕。亦謂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也。但正其經界一夫必百畝。取民必什一。是則皆然。以上經傳所論井田之制。
 
 

1.2. 秦漢以後井田議論

41
○秦孝公三年。用衛鞅變法令。十二年。廢井田開阡陌。
 
42
朱子曰廢井田開阡陌。說者皆以開爲開置之開。謂秦廢井田而始置阡陌也。此未得其事之實也。阡陌者。舊說以爲田間之道。蓋因田之疆畔。制其廣狹。辨其橫從。以通人物之往來。卽周禮所謂遂上之征溝上之畛洫上之涂澮上之道也。然風俗通云南北曰阡。東西曰陌。又云河南以東西爲阡。南北爲陌。二說不同。今以遂人田畝夫家之數考之。則當以後說爲正。蓋陌之言百也。遂洫從而徑涂亦從。則遂間百畝。洫間百夫。而徑涂爲陌矣。阡之言千也。溝澮橫而畛道亦撗。則溝間千畝。澮間千夫。而畛道爲阡矣。阡陌之名由此而得。至於萬夫有三。而川上之路。周於其外。與夫匠人井田之制。遂溝洫澮。亦皆四周。則阡陌之名。疑亦因其橫從而命之也。然遂廣二尺。溝四尺。洫八尺。澮二尋。則丈有六尺矣。徑容牛馬。畛容大車。涂容乘車一軌。道二軌。路三軌。則幾二丈矣。此其水陸占地。不得爲田者頗多。先王之意。非不惜而虛棄之也。所以正經界止侵爭時畜洩備水旱。爲永久之計。有不得不然者。其意深矣。商君以其急刻之心。行苟且之政。但見田爲阡陌所束。而耕者限於百畝。則病其人力之不盡。但見阡之占地太廣。而不得爲田者多。則病其地利之有遺。盡開阡陌。悉除禁限。而聽民兼並買賣。以盡人力。墾闢棄地。悉爲田疇。而不使其有尺寸之遺。以盡地利。則所謂開者乃破壞剗削之意。而非創置建立之名。所謂阡陌。乃三代井田之舊。而非秦之所置矣。漢時去古未遠。此名尚在。而遺迹猶有可考者。一時君臣。乃不能推尋講究而修復之。豈不可惜也哉。
 
43
○漢武帝時。蕫仲舒說上曰。秦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制。除井田。民得賣買。富者田連阡陌。貧者亡立錐之地。漢興循而未改。古井田法。雖難猝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名田占地也。各爲立限。不使富者過制。以贍不足。塞兼並之路。去奴婢除專殺之威。薄賦斂省徭役。然後可善治也。竟不能用。
 
44
○哀帝初。師丹輔政。建言古之聖王。莫不設井田。然後。治乃可平。今累世承平。豪富吏民。訾數鉅萬。而貧弱愈困。宜略爲限。帝下其議。承相孔光大司空何武條奏諸侯王列侯皆得名田。國中列侯在長安及公主得名田。縣道及關內侯吏民名田。皆毋得過三十頃。諸侯王奴婢二百人。列侯公主百人。關內侯吏民三十人。期盡三年。犯者沒入官。時田宅奴婢價爲減賤。貴戚近習皆不便也。詔書且須後。遂寢不行。古以百步爲畝。漢時以二百四十步爲畝。古百畝當漢四十一畝。古十二頃。當漢五頃也。
 
45
按井田旣未能復。則當令限田。此猶不行。終無善治之道。故蕫仲舒言於漢武。至哀帝時。師丹建議條奏。而竟爲近習所寢。朱子於綱目書之曰詔限民名田。不果行。蓋深惜之也。但未知其所以限之者。將何爲制也。若以地爲本。正其經界。而隨人科受。以是均租稅出兵役。則雖非井田之舊。實得井田之意。此制一定。可百世無弊也。若以人爲本。搜丁定役。而計口分授。則增減難常。經界不定。雖有暫時之效。未免還廢。隋唐均田之制是也。二者名雖相近。其是非得失之歸。相去天壤。軆國行政者。所當深思也。後世或有欲任爲私田。許其買賣。而定制爲恨者。此則爲是理也。近世丘濬之論亦類此。此必不可行之言也。
 
46
○荀悅曰昔文帝十三年六月。詔除人曰租。且古者什一而稅。以爲天下之中正。今漢人田或百一而稅。可謂鮮矣。然豪强富人。占田逾侈。輸其賦太半。官收百一之稅。民收太半之賦。官家之惠。優於三代。豪强之暴。酷於亡秦。是上惠不通。威福分於豪强也。今不正其本而務除租稅。適足以資富强。夫土地者。天下之大本也。春秋之義。諸侯不得專封。大夫不得專地。今豪民占田。或至數百千頃。富過王侯。是自專封也。買賣由己。是自專其地也。孝武時。蕫仲舒甞言宜限民占田。至哀帝時。乃限民占田。不得過三十頃。雖有其制。卒不得施。然三十頃。又不平矣。且夫井田之制。宜於民眾之時。地廣人稀。勿爲可也。然欲廢之於寡立之於眾。土地旣富。列在豪强。卒而規之。並起怨心。則生紛亂。制度難行。由此觀之。若高帝初定天下及光武中興之後。民人稀少。立之易矣。就未悉備井田之法。宜以口數占田。爲立科限。民得耕種。不得買賣。以贍貧弱。以防兼並。且爲制度張本。不亦宜乎。雖古今異制。損益隨時。然綱紀大略。其致一也。
 
47
○杜佑曰穀者。人之司命也。地者。穀之所生也。人者。君之所治也。有其穀則國用備。辨其地則人食足。察其人則徭役均。知此三者。謂之治政。夫地載而不棄也。一著而不遷也。安固而不動。則莫不生殖。聖人因之。設井邑列比閭。使察黎民之數。賦役之制。昭然可見也。自秦孝公用商鞅計。又隳經界立阡陌。雖獲一時之利。而兼並踰僭興矣。降秦以後。阡陌旣廢。又爲隱覈。隱覈在乎權宜。權宜憑乎簿書。簿書旣廣。必藉眾功。藉眾功則政由羣吏。政由羣吏則人兼所信矣。夫行不信之法。委政於眾多之胥。欲紀人事之眾寡。明地利之多少。雖申商督刑。撓首總筭。亦不可得而詳矣。不變斯道而求利者。未之有也。夫春秋之義。諸侯不得專封。大夫不得專地。若使豪人占田過制。富等公侯。是專封也。買賣由己。是專地也。欲無流冗。不亦難乎。按在前說者。皆以開阡陌爲開置之開。謂秦廢井田而始置阡陌也。杜佑之言。亦從此說。以阡陌爲秦制。井田爲古法。亦猶白居易所云人稀土廣者。宜修阡陌。戶繁鄕狹者則復井田之謂也。蓋未深考古制也。
 
48
○宋神宗朝。程子明道上疏論十事。其論經界曰天生蒸民。立之君。使司牧之。必制其恒産。使之厚生。則經界不可不正。井地不可不均。此爲治之大本也。唐尚能有口分授田之制。今則蕩然無法。富者跨州縣而莫之止。貧者流離餓殍而莫之恤。幸民雖多。而衣食不足者蓋無紀極。生齒日益繁。而不爲之制則衣食日蹙。轉死日多。此乃治亂之機也。豈可不漸圖其制之之道哉。
 
49
○或問井田今可行否。程子曰豈古可行而今不可行者。或謂今人多地少。不然。譬諸草木山上。著得許多。便生許多。天地生物常相稱。豈有地少人多之理。問古者百畝。今四十一畝餘。若以土地計之。所收似不足以供九人之食。程子曰百畝九人固不足。通天下計之則亦可家有九人。只十六巳別受田。其餘皆老少也故可供。有不足者。又有補助之政。又有鄕黨賙捄之義。故亦可足。
 
50
又曰古者百步爲畝。百畝當今之四十一畝也。古以今之四十一畝之田。八口之家。可以無飢。今以古之二百五十畝。猶不足。農之勤惰相懸。乃如此。
 
51
又曰今之稅。寔輕於什一。但斂之無法與不均耳。
 
52
二程甞與張子厚論井地曰。地形不必謂寬平。可以畫方。只可用筭法。折計地畝以授民。子厚謂必先正經界。經界不正則法終不定。地有坳垤不管。只觀四標竿。中間地雖不平饒。與民無害。就一夫之間。所爭亦不多。又側峻處。田亦不甚美。又經界必須正南北。假使地形有寬狹尖斜。經界則不避山河之曲。其由則就得井處爲井。不能就成處。或五七或三四或一夫。其實田數則在。又或就不成一夫處。亦可計百畝之數百授之。無不可行者。如此則經界隨山隨河皆不害於畫之也。苟如此畫定雖便。使暴君汙吏。亦數百年壞不得。經界之壞。亦非專在秦時。其來亦遠。漸有壞矣。又曰井田今取民田。使貧富均。則願者眾不願者寡。正叔言亦未可言民情怨怒。正論可不可爾。須使上下都無怨怒。方可行。一本漸有壞矣下云或謂井議不可輕示人。恐致笑。及有議論。子厚謂有笑有議論則方有益也。若有人聞其說。取之以爲己功。子厚云如有能者則已願受一廛而爲氓亦幸矣。伯淳言井田今取民田。使貧富均。則願者眾不願者寡。正叔言亦未可言民情怨怒。止論可不可爾。須使上下都無此怨怒。方可行。正叔言議法旣大備。却在所以行之之道。子厚言豈敢。某止欲成書。庶有取之者。正叔言不行於當時。行於後世一也。子厚曰徒善不足以爲政。徒法不能以自行。須是行之之道。又雖有仁心仁聞。而政不行者。不由先王之道也。須是法先王。正叔言孟子於此。善爲言。只極目力。焉能盡方圓平直。須是要規矩。
 
53
○張子曰治天下。不由井地。終無由得平。
 
54
○呂氏藍田曰子張子慨然有意三代之治。論治人先務。未始不以經界爲急。講求法制。粲然備具。要之可以行於今。如有用我者。擧而措之耳。甞曰仁政必自經界始。貧富不均。敎養無法。雖欲言治。皆苟而已。世之病難行者。未始不以亟奪富人之田爲辭。然玆法之行。悅之者眾。苟處之有術。期以數年。不刑一人而可復。所病者特上之人未行耳。
 
55
又曰古之取民。貢助徹三法而已。較數歲之中以爲常。是爲貢。一井之地八家。八家皆私百畝。同治公田百畝。是爲助。不爲公田。侯歲之成。通以十一之法。取于百畝。是爲徹。
 
56
○楊氏龜山曰先王爲比閭族黨州鄕。以立軍政。居則爲力耕之農。出則爲敵愾之士。蓋當是時。天下無不受田之夫。故均無貧焉。而人知食力而已。游惰姦凶不軌之民。無所容於其間也。
 
57
○胡氏五峯曰鴻荒以來。萬物化生。日以益眾。不有以道之則亂。不有以齊之則爭。敦倫理。所以道之也。飭封井。所以齊之也。封井不先定。則倫理不可得而敦。堯爲天子。憂之而命舜。舜爲宰臣。不能獨任。憂之而命禹。禹周視海內。奔走八年。辨土田肥瘠之等而定之。立井牧多寡之制而授之。定公侯伯子男之封而建之。然後五典可敷而兆民治矣。此夏后氏之所以王天下也。後王才不出。庶物强侵弱智詐愚。禹之制浸隳浸紊。以至于桀。天下大亂。而成湯正之。明其等申其制正其封。以復大禹之舊。而人紀修矣。此殷之所以王天下也。後王才不出。庶物强侵弱智詐愚。湯之制浸隳浸壞。以至于紂。天下大亂。而武王征之。明其等申其制正其封。以復成湯之舊。而五敎可行矣。此周之所以王天下也。後王才不出。庶物强侵弱智詐愚。武王之制。浸隳浸亂。先變於齊。後變於魯。大壞於秦。而仁覆天下之政亡矣。仁政旣亡。有天下者。其不王。人也非天也。其後亡。天也非人也。噫熟謂而今而後。無繼三王之才者乎。病在世儒不知王政之本也。又曰仁心。立政之本也。均田。爲政之先也。田里不均。雖有仁心而民不被其澤矣。井田者。聖人均田之要法也。恩意聯屬。姦宄不容。少而不散。多而不亂。農賦旣定。軍制亦明矣。三王之所以王者。以其能制天下之田里。政立仁施。雖匹夫匹婦一衣一食。如解衣衣之。如推食食之。其於萬物。誠有調變之法。以佐贊乾坤化育之功。
 
58
又曰井法行然後。賢愚可擇。學無濫士。野無濫農。人才各得其所而游手鮮矣。君臨卿。卿臨大夫。大夫臨士。士臨農與工商。所受有分制。多寡均而無貧苦者矣。人皆受地。世世守之。無交易之侵牟也。無交易之侵牟。則無爭奪之訟獄。無爭奪之訟獄。則刑罰省而民安。刑罰省而民安。則禮樂修而和氣應矣。
 
59
○范氏華陽曰自井田廢而貧富不均。後世未有能制民之産。使之養生送死而無憾者也。立法者未甞不欲抑富。而或益助之。不知富者所以能兼並。由貧者不能自立也。後之爲治者。三代之制。雖未能復。省其力役。薄其賦斂。務本抑末。尚儉去奢。占田有限。困窮有養。使貧者足以自立而富者不得兼之。此均天下之本也。不然雖有法令。徒文具而巳。何益於治哉。
 
60
○胡氏致堂曰唐制食祿之家。無得與民爭利。此以廉恥待士大夫之美政也。然古之仕者世祿。故仕則不稼。後世用人不愼。升黜無常。則此制將有不可行者。必也仕者視其品而給之田。進而任用則有祿以酬其勞。置而不用則有田以資其生。必有大罪然後收其田里。如此則不得爭利之法可行。而廉恥之風益勸矣。按此二條。又論限田之制。
 
61
○朱子作井田類說曰。漢文帝十三年六月。除曰租。荀氏論曰古者什一而稅。以爲天下之中正也。今漢民或百一而稅。可謂鮮矣。然豪强富人占田逾侈。此處疑有闕字。輸其賦太半。官收百一之稅。民收太半之賦。官家之惠。優於三代。豪强之暴。酷於亡秦。是上惠不通。威福分於豪强也。今不正其本而務除租稅。適足以資富强。夫土地者。天下之大本也。春秋之義。諸侯不得專封。大夫不得專地。今豪民占田。或至數百千頃。富過王侯。是自專封也。買賣由己。是自專其地也。孝武時。董仲舒甞言宜限民占田。至哀帝時。乃限民占田。不得過三十頃。雖有其制。卒不得施。然三十頃。有不平矣。且夫井田之制。宜於民眾之時。地廣人稀。勿爲可也。然欲廢之於寡立之於眾。土地旣富。列在豪强。卒而規之。並起怨心。則生紛亂。制度難行。由是觀之。若高帝初定天下及光武中興之後。民人稀少。立之易矣。就未悉備井田之法。宜以口數占田。爲立科限。民得耕種。不得買賣。以贍貧弱。以防兼幷。且爲制度張本。不亦宜乎。雖古今異制。損益隨時。然綱紀大略。其致一也。本志曰古者建步立畝。六尺爲步。步百爲畝。畝百爲夫。夫三爲屋。屋三爲井。井方一里。是爲九夫。八家共之。一夫一婦。受私田百畝公田十畝。是爲八百八十畝。餘二十畝。以爲廬舍。出入相友。守望相接。疾病相救。民受田。上田夫百畝。中田夫二百畝。下田夫三百畝。歲更耕之。換易其處。何休曰司空謹別田之高下善惡。分爲三品。上田一歲一墾。中田二歲一墾。下田三歲一墾。肥饒不得獨樂。墝埆不得獨苦。而三年一換土易居。其家眾男爲餘夫。亦以口受田。如比士工商家受田。五口乃當農夫一人。有賦有稅。賦謂計口發財。六字。係班志顔註。稅謂公田什一及工商衡虞之入也。賦供車馬兵甲士徒之役。充實府庫賜予之費。稅給郊宗廟百神之祀。天子奉養百官祿食庶事之費。民年二十受田。六十歸田。種穀必雜五種。以備灾害。田中弗得有樹。以妨五穀。力耕數耘。收穫如寇盜之至。環廬種桑。菜茹有畦。瓜瓠果蓏。植於疆畔。鷄豚狗豕。無失其時。女脩蚕織。五十則可以衣帛。七十則可以食肉。五家爲比。五比爲閭。四閭爲族。五族爲黨。五黨爲州。五州爲鄕。鄕萬二千五百戶。比長位下士。自此以上。稍登一級。至卿爲大夫矣。於是閭有序而鄕有庠。序以明敎。庠以行禮而視化焉。春令民畢出於野。其詩云同我婦子。饁彼南畝。田畯至喜。冬則畢入於邑。其詩云嗟我婦子。曰爲改歲。入此室處。春則出民。閭胥平旦坐於左塾。比長坐於右塾。畢出而後歸。夕亦如之。入者必薪樵。輕重相分。班白不提挈。何休曰晏出後時者不得出。暮不持樵不得入。冬則民旣入。婦人同巷。夜績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功。必相從者。所以省費燭火。同工拙而合習俗也。男女有不得其所者。因而相與歌詠。以言其情。是月餘子亦在序室。未征役。爲餘子。八歲入小學。學六甲四方五行書計之事。始知室家長幼之節。十五入大學。學先王禮樂而知朝廷君臣之禮。其有秀異者。移於鄕學。鄕學之秀。移於國學。學於小學。諸侯歲貢小學之秀者於天子。學於大學。其有秀者。命曰造士。行同而能偶。別之以射。於鄕學以下。以何休說增損脩定。然後爵命焉。孟春之月。羣居將散。行人振木鐸。以徇於路。以採詩獻之大師。比於音律。以聞於天子。何休曰男年六十。女年五十無子者。官衣食之。使之民間求詩。鄕移於邑。邑移於國。國以聞於天子。三年耕則餘一年之畜。故三年有成。成此功也。故王者三載考績。九年耕。餘三年之食。進業曰登。故三考黜陟。再登曰平。餘六年食。三登曰秦平。二十七歲。餘九年之食。然後至德流洽。禮樂成焉。故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繇此道也。九年以下。並以班志修定。書曰天秩有禮。天罰有罪。故聖人因天秩而制五禮。因天罰而制五刑。建司馬之官。設六軍之眾。因井田而制軍賦。地方一里爲井。井十爲通。通十爲成。成方十里。成十爲眾。眾班志並作終字十爲同。同方百里。同十爲封。封十爲畿。畿方千里。地四井爲邑。四邑爲丘。丘十六井。有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爲甸。六十四井。有戎馬四匹兵車一乘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干戈備具。是爲司馬之法。一同百里。提封萬井。除山川坑塹城池邑居園囿街路三千六百井。定出賦六千四百井。戎馬四百匹。兵車百乘。此卿大夫采地之大者。是謂百乘之家。一封三百一十六里。提封十萬井。定出賦六萬四千井。戎馬四千匹。兵車千乘。此諸侯之大者。謂之千乘之國。天子畿方千里。提封百萬井。定出賦六十四萬井。戎馬四萬匹。兵車萬乘。戎馬車徒干戈素具。春振旅以蒐。夏拔舍以苗。秋治兵以獮。冬大閱以狩。於農隙以講事焉。五國爲屬。屬有長。十國爲連。連有師。三十國爲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爲州。州有牧。牧有連帥。比年簡車卒正。三年簡徒羣牧。五年大簡輿徒。此先王爲國立武足兵之大略也。連帥以下。並依班志。
 
62
朱子曰豊鎬去洛邑三百里。長安所管六百里。王畿千里。亦有橫長處。非若今世畫圖之爲方也。恐井田之制。亦是此類。此不可執畫方之圖以定之。
 
63
又曰徹是八家皆通力合作九百畝田。收則計畝均分。民得其九。公取其一。如助則八家各耕百畝。同出力耕公田。此助徹之別也。
 
64
又曰田制須先正溝洫方定。
 
65
又曰周世宗亦可謂有天下之量。纔見元稹均田圖。便慨然有意。五代史論曰世宗甞夜讀書。見唐元稹均田圖。慨然嘆曰此致治之本也。王者之政自此始。乃詔頒其圖法。使吏民先習知之。期以一歲。大均天下之田。其規爲志意。宏大如此。
 
66
○建炎中。林勳上本政書曰。國家兵農之政。大抵因唐末。今農貧而多失職。兵驕而不可用。地利多遺。財用不足。飢民竄卒。類爲盜賊。皆本政不脩之故。宜倣古井田之制。使民一夫占田五十畝。其有羨田之家。毋得市田。其無田與游惰末作者。皆驅之使爲隷農。以耕田之羨者而雜紐錢穀。以爲十一之稅。宋二稅之數。視唐增至七倍。今此制每十六夫爲一井。提封百里。爲三千四百井。率稅米五萬一千斛。錢萬二千緡。每井賦二兵馬一疋。率爲兵六千八百人。馬三千四百匹。歲取五之一。以爲上番之額。以給征役。無事則分四番。以直官衛。以給宿衛。是民凡三十五年而役使一遍也。番上則歲食米萬九千餘斛。錢三千六百餘緡。無事則減四之三。皆以一同之租稅供之。行之十年。民之口筭。官之酒酤與凡茶鹽香礬之榷。皆可弛而與民。書凡十三篇。爲說甚備。其書大略。欲漸復古法。謂五當作六尺爲步。步百爲畝。畝百爲頃。頃九爲井。井方一里。井十爲通。通十爲成。成方十里。成十爲終。終十爲同。同方百里。一同之地。提封萬井。實爲九萬頃。三分去二。爲城郭市井官府道路山林川澤與夫磽确不毛之地。定其可耕與爲民居者。三千四百井。實爲三萬六百頃。一頃之田。二夫耕之。夫田五十畝。餘夫亦如之。總二夫之田則爲百畝。百畝之收。平歲爲米五十石。上熟之歲。爲米百石。二夫以之。養數口之家。蓋裕如矣。總八頃之稅。爲米十有六石。錢三貫二百文。此之謂什一。井復一夫之稅。以其人爲農正。掌勸督耕耨賦稅之事。但收十有五夫之稅。總計三千四百井之稅。爲米五萬一千石。爲錢一萬二千貫。以此爲一同之率。一頃之居。其地百畝。十有六夫分之。夫宅五畝。總十有六夫之宅。爲地八十畝。餘二十畝。以爲社學場圃。一井之人共之。使之朝夕羣居。以敎其子弟。然貧富不等。未易均齊。奪有餘以補不足。則民駭矣。今宜立之法。使一夫占田五十畝以上者爲良農。不足五十畝者爲次農。其無田而爲閑民與游惰未作者。皆驅之使爲隷農。良農一夫以五十畝爲正田。以其餘爲羨田。正田毋敢廢業。必躬耕之。其有羨田之家則無得買田。唯得賣田。至於次農則無得賣田而與隷農者。皆賣羨田。以足一夫之數。而升爲良農。凡次農隷農之未能買田者。皆使之分耕良農之羨田。各如其夫之數。而歲入其租於良農。如其俗之故。非自能買田及業主自收其田。皆無得遷業。若良農之不願賣羨田者。宜悉候其子孫之長而分之。官無苛奪。以賈其怨。少須暇日。自合中制矣。
 
67
陳亮曰勳爲此書。考古驗今。思慮周密。可謂勤矣。世之爲井地之學者。孰有加於勳者乎。要必有英雄特起之君。用於一變之後。順成致利。則民不駭而可以善其後矣。
 
68
按勳之全書。雖不可見。陳亮之言如此。而朱文公,呂東萊皆喜其說。謂其有志復古。則可謂後世不易得之書矣。惜乎時不能講而行之也。但其言不以正經界爲先。而欲姑聽買賣。則有所未盡。行亦有礙弊矣。
 
69
○本國韓氏百謙箕田遺制說曰。平壤箕子田。在含毬正陽兩門之外者。區畫最分明。其制皆爲田字形。田有四區。區皆七十畝。界區之路。其廣一畝。界田之路。其廣三畝。凡十六田。總六十四區。六十四區之外。又有九畝之路。又曰大路之內。橫而見之。有四田八區。竪而見之。亦有四田八區。八八六十四。正正方方。正類先天方圖。因以思之。噫此蓋殷制也。孟子曰殷人七十而助。七十畝。本殷人分田之制也。箕子殷人。其畫野分田。宜倣宗國。其與周制不同。蓋無疑矣。其尖斜欹側不能成方處。或一二田或二三區。隨其地勢而爲之。此則鄕人傳稱爲餘田云。雖周家井田之制。其地難得如繩直準平。而其不成井處。又不可棄而不用。則恐其制。不得不如此也。其公田廬舍之制。雖不得考。然其制田旣非井字之形。則孟子所謂中有公田。八家皆私百畝之制。已逕廷矣。意者殷之時。雖受田於野。而其廬舍未必在田傍。或皆聚居村落城邑之中。其公田亦都在一偶之地。未必介在私田之中。其糞耕耘穫之際。遠近不同。民有病者。且人文漸備。吉凶禮縟。七十畝有不足於養生送死之資。故姬周之有天下也。順天因人。增爲百畝。且制井田之法。八家同井。中置公田。春令則出在於野廬。冬令則八聚於城宅。其制始大備。自質而文。其因革損益。勢有不容已也。然則分田以井。非古也。實自周人始也。韓氏又曰井田之制。先儒論之詳矣。然其說皆以孟子爲祖。故特詳於周室之制。而於夏殷則有未徵焉。朱子之論助法。亦出於推測。而未有考証之說。關閩諸賢俱以王佐之才。生丁叔季。慨然以挽回三代爲己任。收拾殘經。討論遺制。殆無所不用其至。而猶有懸空之嘆。徜使當時足此地。目此制。則其說先王制作之意。想必如指諸掌矣。惜乎其不得也。○許筬曰久菴韓侍郞往關西。至箕子田。仍其徑界。以畝法槪之。乃七十畝。四區之田夫。七十畝而助。乃殷人之通法。是時周法未遍及於天下。而箕子以殷室遺老。受封於海東。以殷人行殷法。乃其所也。殷之田制。年代遐遠。典籍無傳。以朱夫子之聖。無從考據。因周制而推測得出。好古博考之士。至今以爲遺恨者。一朝親得而目擊於千載之下。豈不快哉。
 
70
按唐李靖,杜佑皆以爲井田創於黃帝。然是皆無經據之說。唯箕子田至今經界宛然。而與孟子所論殷人七十畝者。若合符節。殷之田制。據此可斷。而井田之始於周。從可知矣。古謂中國失禮。徵在四夷。豈不信夫。以上秦漢以後井田議論。
【원문】磻溪隨錄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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