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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磻溪隨錄 (반계수록) ◈
◇ 磻溪隨錄卷之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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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0년(현종 11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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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田制後錄攷說 (上)

 

1.1. 序

3
田制可考者。已具於前。此復錄鄕黨戶口之制及務農樹藝賦稅水利。聽民去狹就寬。常平,義倉,救荒等要語。以備參考。
 
 

1.2. 鄕黨

5
周禮大司徒凡造都鄙。制其地域而封溝之。以其室數制之。不易之地家百畒。一易之地家二百畒。再易之地家三百畒。其六鄕之法。五家爲比。使之相保。五比爲閭。使之相受。四閭爲族。使之相葬。五族爲黨。使之相救。五黨爲州。使之相賙。五州爲鄕。使之相賓。鄭玄曰王國百里內爲六鄕。其外爲六遂。閭二十五家。族百家。黨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鄕萬二千五百家。及三年則大比。大比則受邦國之比要。比長每比下士一人。閭胥每閭中士一人。族師每族上士一人。黨正每黨下大夫一人。州長每州中大夫一人。鄕大夫每鄕卿一人。各掌其所治之政敎戒令。六遂五家爲鄰。五鄰爲里。四里爲酇。五酇爲鄙。五鄙爲縣。五縣爲遂。六遂之地。自遠郊以達于畿中。有公邑家邑小都大都。爲鄰里酇鄙縣遂。猶郊內比閭族黨州鄕也。鄭司農云田野之居。其比伍之名。與國中異制。故五家爲鄰。玄謂異其名者。示相變耳。鄰長每鄰一人。里宰每里下士一人。酇長每酇中士一人。鄙師每鄙上士一人。縣正每縣下大夫一人。遂大夫每遂中大夫一人。各掌其所治之政敎戒令。
 
6
○齊桓公用管仲。管仲曰善牧者。非以城郭也。輔之以什。司之以伍。伍無非其里。什無非其家。故奔亡者無所匿。遷徙者無所容。不求而得。不召而來。故人無流亡之意。吏無備追之憂。故主政可行於人。人心可繫於主。是以制國。郊內則以五家爲軌。軌十爲里。里四爲連。連十爲鄕。鄕五爲帥。國內十五鄕。自五至帥。郊外則三十家爲邑。邑十爲卒。卒十爲鄕。鄕三爲縣。縣十爲屬。屬有五。自五至屬。各有官長。以司其事。以寓軍政焉。
 
7
○漢因秦制置郡縣。每十里一亭。亭有長。十亭爲鄕。鄕有三老有秩。嗇夫游徼。風俗通曰有秩者。言其官纔有秩耳。嗇省也。夫賦也。言當均其賦稅也。三老掌敎化。嗇夫掌聽訟收賦稅。游徼徼循禁盜賦。縣大率方百里。其民稠則減。稀則曠。鄕亭亦如之。擧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率眾爲善者。置以爲三老。擇鄕三老一人。爲縣三老。縣令丞尉以事相敎。復勿徭戍。
 
8
葉氏曰漢縣鄕亭之制。本於商鞅。鞅雖改法。要是周衰國大者。不用舊制。齊秦楚裂地名官以自便。往往在商鞅之前矣。古者百里之狹。自爲朝廷。由後世觀之。疑若煩民。然三老嗇夫游徼。猶各有職任。近民而分其責。若後世蕩然無復紀秩。而令長悍然獨以征取爲事。則又鞅之所不爲也。
 
9
○後魏初。不立三長。唯立宗主督護。所以人多隱冒。五十三十家方爲一戶。謂之蔭附。蔭附者皆無官役。豪强徵歛。倍於公賦。孝文太和十年。給事中李冲以爲三正理人。所由來遠。於是創三長之制曰宜準古五家立一鄰長。五鄰立一里長。五里立一黨長。黨長取鄕人彊謹者。鄰長復一夫。里長復二夫。黨長復三夫。三長三載無愆則陟用之一等。太后覽而稱善。引見公卿議之。中書令鄭義等曰冲求立三長者。乃欲混天下爲一法。言似可用。事實難行。太尉元丕曰此法若行。公私有益。方今有事之月。校比人戶。新舊未分。人心勞怨。請過今秋。至冬間月。徐乃遣使爲宜。冲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不因調時。百姓徒知立長校戶之勤。未見均徭省賦之益。心必生怨。宜及課調之月。令知賦稅之均。旣識其事。又得其利。因人之欲爲之易行。著作卽傅思益進曰人俗旣異。險易不同。九品差調。爲日已久。一朝改法。恐成擾亂。太后曰立三長則課有常準。賦有恒分。苞蔭之戶可出。僥倖之人可止。何爲而不可。遂立三長。民始皆愁苦。豪强者尤不願。旣而課調均省。上下安之。
 
10
○隋文帝令五家爲保。保五爲閭。閭四爲族。皆有正。畿外置里正比閭正。黨長比族正。以相檢察。蘇威奏置五百家鄕正。令理民間詞訟。李德林以爲本廢鄕官判事。爲其里閭親識。剖斷不平。今令鄕正專理五百家。恐爲害更深。且今吏部緫選人物。天下不過數百縣。於六七百萬戶內。銓簡數百縣令。猶不能稱才。乃欲於一鄕之內。選一人能理五百家者。必恐難得。帝從威言遂置之。後十年。虞慶則等關東諸道使還。幷奏云五百家鄕正。專理詞訟。不便於人。黨與愛憎。公行貨賂。乃廢之。
 
11
○唐令四家爲鄰。四鄰爲保。百家爲里。五百家爲鄕。每里置正一人。若山谷阻險地遠人稀之處。聽隨便量置。掌按比戶口。課植農桑。檢察非違。催驅賦役。在邑居者爲坊。別置正一人。掌坊門管鑰。督察姦非。幷免其課役。在田野者爲村。別置村正一人。其村滿百家。增置一人。掌同坊正。其村居如滿十家者。隷入大村。不須別置村正。諸里正。縣司選勳官六品以下白丁淸平强幹者充。其次爲坊正。若當里無人。聽於比鄰里簡用。其村正。取白丁充。已上論鄕黨。
 
 

1.3. 戶口

13
周禮大司徒掌建邦之土。地之圖與其人民之數。以佐王安擾邦國。
 
14
司民主民數者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歲登下其死生。生齒。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齒。版卽籍也。國中王國之內。登上也下除也。每歲有生者登而載之。死者下而除之。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祀司民之星獻其數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內史司會冡宰貳之。以贊王治。其正本登于天府。其內史司會冡宰三官所掌者。乃其副貳耳。
 
15
○徐幹中論曰夫治平在庶功興。庶功興在事役均。事役均在民數周。民數周。爲國之本也。先王周知其萬民眾寡之數。乃分九職焉。九職旣分則劬勞者可見。勤惰者可聞也。然而事役不均者。未之有也。事役旣均。故上盡其心而人竭其力。然而庶功不興者。未之有也。庶功旣興。故國家殷富。大小不匱。百姓休和。下無怨疾焉。然而治不平者。未之有也。故泉有源治有本。道者審本而已矣。故周禮孟冬。司寇獻民數于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內史司會冡宰貳之。其重之也如是。今之爲政者。未之知卹也。辟猶無田而欲樹藝。雖有農夫。安能措其强力乎。是以先王制六鄕六遂之法。所以維持其民而爲之綱目也。使其鄰比相保。受賞罰相延及。故出入存亡臧否逆順。可得而知也。及亂君之爲政也。戶口漏於國版。夫家脫於聯伍。避役逋逃者有之。於是姦心競生而僞端並作。小則濫竊。大則攻刦。嚴刑峻令。不能救也。人數者庶事之所自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里。以令貢賦。以造器用。以制祿食。以起田役。以作軍旅。國以建典。家以立度。五禮用修。九刑用措。其唯審人數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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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哀帝興寧二年三月庚戌。大閱戶口。令所在土斷。謂之庚戌制。土斷。謂令西北士民僑寓東南者。所在以土著爲斷也。孝武時范寗陳時政曰。昔中原喪亂。流寓江左。庶有旋返之期。故許其挾注本郡。自爾漸久。人安其業。丘壠墳栢。皆以成行。無本邦之名而有安土之實。今宜正其封疆。土斷人戶。明考試之科。修閭伍之法。難者必以爲人各有桑土之懷。下役之慮。然斯誠兼幷之所執。而非通理之論也。古者失地之君。猶臣所寓之主。列國之臣。亦有違適之禮。且夫普天之人。原其氏出。皆隨代移遷。何至於今而獨不可。帝善之。安帝義煕九年。宋公劉裕謂人居土。上表曰。先王制治。九土攸序。分境畫野。各安其居。故井田之制。三代以崇。秦革其政。漢遂不改。富强兼幷。於是爲弊。在漢西京。大遷田景之族。以實關中。卽以三輔爲鄕閭。不復係之於齊楚。九服不優。所託成舊。自永嘉播越。爰託淮海。朝運匡復之筭。人懷思本之心。經略之圖。日不暇給。是以寧人綏理。猶有未遑。及至大司馬桓溫。以人無定本。傷理爲深。庚戌土斷。以一其業。于時財阜國豐。實由於此。自玆迄今。彌歷年載。畫一之制。漸用頹弛。雜居流寓。閭伍不修。王化所以未純。人瘼所以猶在。自非改調。無以濟治。夫人情滯常。難與慮始。謂父母之邦爲桑梓者。誠以生焉敬愛所託。請依庚戌土斷之科。庶存其本。稍與事著。然後率之以仁義。皷之以威聲。超大江而跨黃河。撫九州而復舊土。則戀本之志。乃速申於當年。在始暫勤。要終必易。於是依界土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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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令凡男女始生爲黃。四歲爲小。十六爲中。二十爲丁。六十爲老。歲造計帳。三年造戶籍凡三本。一留縣一送州一送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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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盛衰戶口。周武王克商。平治天下。周公相成王致理刑措。人口千三百七十萬四千九百二十三。此周之極盛也。平王東遷三十餘年。莊王十三年。齊桓公二年。五千里外。非天子之御。自太子公侯以下至于庶人。凡千一百九十四萬一千九百二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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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自高祖至孝平元始二年。戶千二百二十三萬三千餘。口五千九百五十九萬四千九百。此前漢之極盛也。光武中元二年。戶四百二十七萬九千六百餘。口二千一百萬七千八百。至桓帝永壽二年。戶千六百七萬九百。口五千六萬六千。此後漢之極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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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烈據蜀。曹操據中原。孫權據江東。三國鼎峙。戰爭不息。蜀有戶二十八萬。魏有戶六十六萬三千四百。吳有戶五十二萬。晉武帝太康元年平吳後。大凡戶二百四十五萬九千八百。口一千六百一十六萬三千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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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承後周。得戶三百六十萬。平陳又收戶五十萬。儉約爲治。干戈不用。洎于煬帝大業二年十八年間。至八百九十萬七千餘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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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祖初。有戶二百餘萬。貞觀之際。勵精爲治。頻至豐稔。至玄宗天寶十四載。戶八百九十一萬四千七百。口五千二百九十一萬九千三百。此唐之極盛也。經祿山之亂。肅宗乾元三年。戶一百九十三萬三千一百。至文宗開成時。戶四百九十九萬六千七百。
 
23
馬端臨曰漢以後。以戶口定賦。故雖極盛之時。而郡國所上戶口版籍。終不能及三代兩漢之數。蓋以避賦之故。遆相隱漏。豈足憑乎。
 
24
杜佑曰昔賢云倉廩實知禮節。衣食足知榮辱。夫子適衛。冉子僕。曰美哉庶矣。旣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旣富矣又何加焉。曰敎之。固知國足則政康。家足則敎從。反是而理者。未之有也。夫家足不在於逃稅。國足不在於重歛。若逃稅則不土著而人貧。重歛則多養羸而國貧。不其然矣。羸者。大賈蓄家也。正數之戶。旣避賦役。則至浮浪。爲大賈蓄家之所役屬而收其利也。說見管子。三代之際。井田定賦。秦革周制。漢因秦法。魏晉以降。名數雖繁。不救時弊。東晉之宅江南也。慕容符姚迭居中土。人無定本。傷理爲深。遂有土斷之令。財豐俗阜。實由於此。其後法制廢弛。舊弊復起。義煕之際。重擧而行。已然之效。著在前志。隋受周禪。洎于大業。有戶八百九十萬。時承西魏喪亂。周齊分據。暴君汚吏。賦重役勤。人不堪命。多依豪室。禁綱墜紊。奸僞尤滋。高穎覩流冗之病。建輸籍之法。定其名輕其數。高穎奏以人間課稅。雖有定分。年常徵納。除注恒多。長吏肆情。文帳出沒。旣無定簿。難以推校。乃請爲輸籍之樣。其法凡民課輸。皆籍其數。使州縣長吏不得走弄出役。徧下其樣于諸州。每年正月五日。縣令巡人各隨近五黨三黨。共爲一團。依樣定戶上下。自是奸無所容矣。使人知爲浮客。被强家收太半之賦。爲偏氓奉公上。蒙輕減之征。浮客。謂避公稅。依强豪作佃家也。昔漢文三年。除人田租。荀悅論日古者什一而稅。天下之中正。漢家或百一而稅。可謂至輕矣。而豪强占田逾多。浮客輸太半之賦。公家之惠。優於三代。豪强之暴。酷於亡秦。是惠不下通。威福分于豪人也。不正其本。適足以資富强矣。高頻設輕稅之法。浮客悉自歸於編戶。隋代之盛。實由於此。先敷其信。後行其令。烝庶懷惠。姦無所容。隋氏資儲。遍於天下。人俗康阜。頻之力焉。國家貞觀中。有戶三百萬。至天寶末百三十餘年。纔如隋氏之數。大唐之盛。邁於西漢。約計天下編戶。合踰元始之間。而名籍所少三百餘萬。直以選賢授任。多在藝文。才與職乖。法因事廢。隳循名責實之義。闕考言詢事之道。崇秩之所至。美價之所歸。不無輕薄之曹浮華之伍。習程典親簿領。謂之淺俗。務根本去枝葉。指以迂闊。風流相尚。奔競相驅。職事委於羣胥。貨賄行於公府。而至此也。夫古之爲理也。在於周知人數。乃均其事役。則庶功以興。國富家足。敎從化被。風齊俗一。夫然故災沴不生。悖亂不起。所以周官有比閭族黨州鄕縣鄙之制。維持其政。綱紀其人。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其敬之守之。如此其重也。及理道乖方。版圖脫漏。人如鳥獸。飛走莫制。家以之乏。國以之貧。姦宄漸興。傾覆不悟。斯政之大者遠者。將求理平之道。非其本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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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祖承五代之亂。有戶九十六萬七千三百。削平僭據。至開寶九年。天下主客戶三百九萬五百。至神宗元豐六年。天下主客戶一千七百二十一萬一千七百。口二千四百九十六萬九千三百。南渡後高宗紹興三十年。諸路主客戶一千一百三十七萬五千七百。口一千九百二十二萬九千八。馬端臨曰西漢戶口極盛之時。率以十戶爲四十八口有奇。東漢戶口。率以十戶爲五十二口。可準周之下農夫。唐人戶口極盛之時。率以十戶爲五十八口有奇。可準周之中次。自本朝元豐至紹興。戶口率以十戶爲二十口。以一家止於兩口。則無是理。蓋詭名子戶漏口者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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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適上疏孝宗朝曰爲國之要。在於得民。民多則田墾而稅增。役眾而兵强。田墾稅增。役眾兵强。則所爲而必從。所欲而必遂。是故昔者戰國相傾。莫急於致民。商鞅誘來三晉願耕之民。以實秦地。漢末天下殫殘而三國爭利。孫權搜山越之眾以爲民。至於帆海絶徼俘執島居之夷而用之。蓋蜀之亡也。爲戶二十八萬。吳之亡也。爲戶五十餘萬。而魏不能百萬而已。擧天下之大。不能當全漢數郡之眾。然則因民之眾寡。爲國之强弱。自古而然矣。今天下州縣。直以見入職貢者言之。除已募而爲兵者數十百萬人。其去而爲浮屠老子及爲役而未受度者。又數十萬人。若此皆不論也。而戶口昌熾。生齒繁衍。幾及全盛之世。其眾强富大之形。宜無敵於天下。然而偏聚而不均。勢屬而不親。是故無墾田之利。無增稅之入。役不眾兵不强。反有貧弱之實見於外。民雖多而不知所以用之。直聽其自生自死而已。而州縣又有因其丁中而裁取其絹價者。此其意豈以爲民不當生於王土而征之者歟。夫前世之致民甚難。待其眾多而用之。有終不得者。今之欲有內外之事。因眾多已成之民。率以北向。夫孰敢爭者。而論者曾莫以爲意。此不知其本之甚者也。以臣計之。有民必使之闢地。闢地則民足稅增。其居則可以爲役。出則可以爲兵。而今也不然。使之縮居憔悴。無地以自業。其駑鈍不才者則爲浮客爲傭力。其懷利强力者則爲商賈爲竊盜。苟得朝暮之食而不能爲家。豐年樂歲。市無貴糶。而民常患夫斗升之求。無所從給。大抵得以稅與役自通於官者。不能三之一。有田者不自墾。而能墾者非其田。此其所以雖昌熾繁衍。而上不得而用之也。夫吳越之盛。近自唐季。人民偏集。以十五州之眾。當今天下之半。計其土地。不足以容之。肩摩袂錯。慼處而不自聊。荊楚之地。荒墟林莽。千里無聚落。分吳越之民。以實荊楚。則田益墾而民自足。居可以爲役。出可以爲兵。財賦不理而自富。臣以爲當今之務。莫愈於此。馬端臨曰自天子以至庶民。各有其職。君子之任公卿者其職。而庶民之爲軍土者亦職也。是以古無謂職爲役之稱。古之所謂役者。或以起軍旅則執干戈冒鋒鏑而後謂之役。或以營土木則親畚鍤疲筋力而後謂之役。夫子所謂使民以時。王制所謂歲不過三日。皆此役也。後世如鄕亭軍士等職。至困至賤。較其笞箠困踣之狀。則與以身任軍旅土木徭役者。無以異矣。於是因謂職爲役。有軍役身役之稱。○已上論戶口。
 
 

1.4. 務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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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作無逸曰君子所其無逸。先知稼穡之艱難。乃逸。則知小人之依。又曰文王卑服。卽康功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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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王卽位。不籍千畒。虢文公諫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農。上帝之粢盛。於是乎出。民之蕃庶。於是乎生。事之供給。於是乎在。和恊輯睦。於是乎興。財用蕃殖。於是乎始。敦龎純固。於是乎成。是故稷爲大官。古者太史順時土。視也陽癉憤盈。癉厚也憤積也土氣震發。農祥房星也晨正。立春之日晨中於午日月底于天廟。營室土乃脉發。先是九日。太史告稷曰自今至于初吉。陽氣俱烝。土膏其動。弗震弗渝。脉其滿眚。災也穀乃不殖。稷以告王曰史帥陽官。春官以命我司事。主農事官曰距今九日。土其俱動。王其祇袚。袚除監農不易。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壇于籍。命農大夫咸戒農用。先時五日。先耕時也瞽告有恊風至。王卽齋宮。百官御事。御治也各卽其齊。三日王乃淳濯饗醴。淳沃也。濯溉也。饗飮也。謂王沐浴飮醴酒。及期耕日也欝人薦鬯。犧人薦醴。王祼鬯乃行。祼灌也。灌鬯飮醴。皆所以自香潔。百吏庶人畢從。及籍。后稷監之。膳夫農正陳籍禮。膳夫掌王之飮食膳羞之饋食。農正田大夫主敷陳籍禮而祭其神。爲農祈也。太史贊王。王敬從之。王耕一墢。一墢。一耟之墢也。王無耦。以一耟耕。班三之。班次也。三之下各三。其上也。王一墢公三卿九墢。庶人終于千畒。終盡耕也其后稷省功。大史監之。司徒省民。大師監之。畢。宰夫陳饗。膳宰監之。膳夫贊王。王歆大牢。班嘗之。庶人終食。是日也。瞽率音官。以省風土。廩于籍東南。鍾而藏之。而時布于農。稷則徧戒百姓。紀農恊功。曰陰陽分布。震雷出滯。土不備墾。辟在司寇。乃命其旅。眾也曰徇。行也農師一之。先往。農正再之。后稷三之。司空四之。司徒五之。大保六之。大師七之。大史八之。宗伯九之。王則大徇。耨穫亦如之。民用莫不震動。恪恭于農。修其疆畔。日服其鎛。鉏屬不解於時。財用不乏。民用和同。是時也。王事唯農是務。無有求以于其官。以干農功。三時務農而一時講武。三時春夏秋。一時冬也。故征則有威。守則有財。而和於民矣。
 
30
○衛文公承國破滅之後。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敬敎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31
○魏文侯使李悝作盡地力之敎。以爲地方百里。提封九萬頃。除山澤邑居。三分去一。爲田六百萬畒。理田勤謹則畒益三斗。不勤則損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增減。輒爲粟百八十萬石。必雜五種。以備灾害。力耕數耘。收穫如寇盜之至。謂促遽之甚。恐爲風雨損之。還廬樹桑。還繞也菜茹有畦。瓜瓠果蓏。茹所食之菜。畦區也。木實曰果。草實曰蓏。植於疆場。於是魏國富强。
 
32
○漢文帝二年。詔曰農。天下之大本也。民所恃而生也。而民或不務本而事末。故生不遂。朕憂其然。故今玆親率羣臣。農以勸之。其賜民今年田租之半。
 
33
按古者籍田之義。若是其深切。漢時親耕。猶爲實事。故能大有益於勸農興化。唐宋以來。此禮雖或不廢。徒爲觀遊之美宴樂之具。非徒無益。反害於民。願治之君。宜省其繁文。去其酒樂。後世親耕儀。有奏樂之節。酒宴之儀。其制禮也如此。已無足論。此等儀節。盡宜改定。凡稱賀肆赦進官之類。一切革除。旣從事以實。而又令州郡長吏各率其屬。耕以勸之可也。人主不可獨耕於京師而已。又令外方承而行之。每親耕後。頒敎申飭監司守令。各於所部。率其佐貳以下。依法耕之。以爲民先。○每邑社稷壇近處定置籍田各一頃。亦使民受之。常時亦受種而耕穫。入其九分之一。以補社稷祭祀所需。此則免其稅。除其保布。○如君上五推。世子七推。公卿九推。則觀察節度使亦九推。守令十二推。貳官至鄕官十五推。凡鎭將敎官驛官在其地者。皆會以職次耕。亦須如此。定其儀式。
 
34
○龜錯言於文帝曰聖王在上而民不凍飢者。非能耕而食之織而衣之也。爲開其資財之道也。故禹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國無捐瘠者。以蓄積多而備先具也。今海內爲一。無有水旱之災。而蓄積未及者何也。地有遺利。民有餘力。生穀之土未盡墾。山澤之利未盡出。游食之民未盡歸農也。民貧則奸邪生。貧生於不足。不足生於不農。不農則不地着。不地着則離鄕輕家。民如鳥獸。雖有高城深池嚴法重刑。猶不能禁也。夫腹飢不得食。膚寒不得衣。雖慈父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務民於農桑。薄稅歛廣蓄積。以實倉廩備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是故明君貴五穀而賤金玉。今夫農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過百畒。百畒之收。不過百石。春耕夏耘秋穫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給徭役。春不得避風塵。夏不得避暑熱。秋不得避陰雨。冬不得避寒凍。四時之間。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來弔死問疾養孤長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復被水旱之灾。急政暴賦。賦歛不時。朝令而暮改。當其有者。半價而賣。亡者取倍稱之息。於是有賣田宅鬻子孫。以償債者矣。方今之務。莫若使民務農而已矣。欲民務農。在於貴粟。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務。
 
35
○景帝詔曰雕文刻鏤。傷農事者也。錦繡纂組。害女紅工也者也。農事傷則飢之本也。女紅害則寒之原也。夫飢寒並至而能亡爲非者寡矣。朕親耕后親桑。以奉宗廟粢盛祭服。爲天下先。不受獻減大官省繇賦。欲天下務農蠶。素有蓄積。以備灾害。
 
36
○武帝末年。悔征伐之事。下詔曰方今之務。才於力農。以趙過爲搜粟都尉。過能爲代田。一畮三。壟也古畎字歲代處故曰代田。代易也古法也。后稷始田。以二耟爲耦。倂兩耟而耕廣尺深尺曰。長終畒。一畒三。一夫三百。而播種於中。播布也。種謂穀子。苗生葉以上。稍耨隴草。耨鉏也因隤其土。以附苗根。隤謂下之。音頹。故其詩曰或芸或秄。黍稷儗儗。音擬。小椎甫田之詩。儗儗。盛貌。秄音子。芸除草也。秄附根也。言苗稍壯。每耨輒附根。比必寐反盛暑隴盡平。則根深而耐風與旱。故儗儗而盛也。其耕芸下種田器。皆有便巧。率十二夫爲田一井一屋。故畒五頃。九夫爲井。三夫爲屋。夫百畒於古爲十二頃。古百步爲畒。漢時二百四十步爲畒。古千二百畒則得今五頃也。用耦犂。二牛三人。一歲之收。常過縵田畒一斛以上。縵田。謂不者。音莫幹反。善者倍之。善爲者。又過縵田二斛以上。
 
37
按我國爲田。有畒而無畎。是以其收。率皆鹵莽。今中國田皆有畎。聞之遼人。遼東田亦皆一畒三畎。以故遼田一日耕。比我國田懸小。而遼田一日耕。豐年能出粟五六十斛。其止出二三十斛者。謂之失稔。雖是土厚。實以其田畒耕種之法得宜而致也。信知古聖人遺法。無非盡善也。我國亦宜改造狹小鐴犂。依古法一畒三畎。播種於畎中。而耨隴草以培苗。俗旣如此。則其利益可勝言耶。導民成俗。實在乎民長。已上論務農。
 
 

1.5. 樹藝

39
周禮大司徒以土宜之法。辨十有二土之名物。以相民宅。而知其利害。以阜人民。以蕃鳥獸。以毓草木。以任地事。辨十有二壤之物。而知其種以敎稼穡樹藝。又曰大司徒頒職事邦國都鄙。以登萬民。一曰稼穡。二曰樹藝。樹植。藝蒔也。詩云樹之榛栗椅桐梓漆。
 
40
載師宅不毛者有里布。不毛。謂不樹桑麻也。罰以一里二十五家之泉。
 
41
○司馬遷曰陸地牧馬二百蹄。牛蹄角千。千足羊。澤中千足彘。水居千石魚陂。山居千章之材。安邑千樹棗。燕秦千樹栗。蜀漢江陵千樹橘。淮北常山以南河濟之間千樹荻。陳夏千畒漆。齊魯千畒桑麻。渭川千畒竹。此其人皆是富給之資也。
 
42
按高麗成宗時。令諸道州縣地品不成田畒。桑栗漆楮。隨地之性。勸課栽植。又仁宗時令民隨節植桑。至於漆楮栗栢梨棗菓木。各當其時栽以興利。則亦是因古制而爲之令者也。已上論樹藝。
 
 

1.6. 賦稅

44
宣公十五年。初稅畒。公羊傳曰初者何。始也。稅畒者何。履畒而稅也。何休曰宣公無恩信於民。民不肯盡力於公田。故履踐按行。擇其善畒穀最好者。稅取之。○杜預曰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餘畒。十取其一。故哀公曰二。初稅畒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履畒而稅也。何譏乎。始履畒而稅。古者什一而藉。什一以借民力。以升與民。自取其一爲公田。曷爲什一而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什一而頌聲作矣。頌聲者。太平歌頌之聲。帝王之高致也。春秋經傳數萬。指意無窮。至此獨言頌聲作者。民以食爲本也。是故聖人制井田之法而口分之。一夫一婦受田百畒。以養父母妻子。五口爲一家。公田卜畒。卽所謂什一而稅也。○穀梁傳曰古者私田稼不善則非吏。范寗曰非。責也。吏。田畯也。言吏急民。使不得營私田。公田稼不善則非民。民勤私也初稅畒者。非公之去公田而履畒什取一也。以公之與民。爲已悉矣。悉。謂盡其力。
 
45
○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朱子曰徹。通也均也。周制一夫受田百畒。而與同溝共井之人。通力合作。計畒均收。大率民得其九。公取其一。故謂之徹。魯自宣公稅畒。又逐畒什取其一。則爲什而取二矣。故有若請但專行徹法。欲公節用以厚民也。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二。謂什二也。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46
楊氏曰仁政必自經界始。經正而復井地均穀祿平。而軍國之需。皆量是而以爲出焉。故一徹而百度擧矣。上下寧憂不足乎。以二猶不足。不敎之徹。疑若迂矣。然什一天下之中正也。多則桀寡則貉。不可改也。後世不究其本。而唯末之圖。故征歛無藝。費出無經。而上下困矣。又惡知盍徹之當務。而不爲迂乎。
 
47
○戴盈之曰什一。去關市之征。今玆未能。請輕之。以待來年然後已何如。孟子曰今有人。日攘其鄰之鷄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請損之。月攘一鷄。以待來年然後已。如知其非義。斯速已矣。何待來年白圭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孟子曰子之道。貉道也。萬室之國。一人陶則可乎。曰不可。器不足用也。曰夫貉。五穀不生。唯黍生之。無城郭宮室宗廟祭祀之禮。無諸侯幣帛饔飧。無百官有司。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國。去人倫無君子。如之何其可也。陶以寡。且不可以爲國。况無君子乎。欲輕之於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於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什一而稅。堯舜之道也。多則桀。寡則貉。今欲輕重之則是小貉小桀而已。
 
48
○管子曰地之生財有時。人之用力有倦。而人君之欲無窮。以有時與有倦。養無窮之君。而度量不生於其間。度量不生。則賦役無限也。則上下相疾也。
 
49
○魏文侯時。租賦增倍於常。或有賀者。文侯曰今戶口不加而租賦歲倍。此由課多也。譬如彼治冶。令大則薄。令小則厚。治人亦如之。夫貪其賦稅不愛人。是虞人反裘而負薪也。徒惜其毛。而不知皮盡而毛無所附。
 
50
○秦孝公十二年。初爲賦。納商鞅說。廢井田。改定貢賦法。始皇建守罷侯。貴以自奉。提封之內。撮粟尺布。一夫之後。盡專於己。徂春歷秋。往還萬里。人用無聊。海內咸怨。夏之貢殷之助周之藉。皆十而取一。蓋因地而稅也。秦則不然。捨地而稅人。故地數未盈。其稅必備。是以貧者避賦役而逃逸。富者務兼幷而自若。加之以內興功作。外攘夷狄。收太半之賦。發閭左之戍。竭天下之財。以奉其政。猶未足以贍其欲也。二世承之。不變其失。反更益之。海內遂反。
 
51
○漢高承秦之弊。輕租稅。十五而稅一。量吏祿度官用。以賦於民。而山川園池市肆租賦之入。自天子以至封君湯沐邑。皆各爲私奉養。不領於天下之經費。又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四年。初爲筭賦。漢儀註人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賦錢人百二十。爲一筭。爲治庫幷車馬。文帝累賜田租之半。景帝令田租三十而稅一。時上溢而下有餘。
 
52
○蕫仲舒言於武帝曰古者稅民。不過什一。其求易供。使民不過三日。其力易足。至秦則不然。用商鞅之法。又加月爲更卒。已復爲正。一歲屯戍。一歲力役。三十倍於古。更卒。謂給郡縣一月而更者也。正卒。謂給中都官也。卒計令人一歲之中。屯戍及力役之事。三十倍多於古也。田租口賦鹽鐵之利。二十倍於古。旣收田租。又出口賦。而官更奪鹽鐵之利。率計令人一歲之中。失其資産。二十倍多於古。或耕豪民之田。見稅什五。言貧人自無田。而耕墾豪富貴家田。十分之中。以五輸本田主也。故貧民常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矣。
 
53
○晉武帝平吳之後。制戶調之式。丁男之戶。歲輸絹三匹綿三斤。女及次丁男爲戶者半輸。其諸邊郡。或三分之二。遠者三分之一。
 
54
按捨地稅人。創於秦政。而成於晉武。萬世弊法之始也。
 
55
○唐李翱作平賦書曰。人皆知重歛之爲可以得財。而不知輕歛之得財愈多也。何也。重歛則人貧。人貧則流者不歸。而天下之人不來。由是土地雖大。有荒而不耕者。雖耕之而地力有所遺。人日益困。財日益匱。雖欲誅暴逆而威四夷。豈可得邪。輕歛則人樂其生。人樂其生則居者不流而流者日來。土地無荒。桑柘日繁。盡力耕之。地有餘利。人日益富。兵日益强。人歸之如父母。雖欲驅而去之。其可得邪。是故善爲政者。百姓各自保。而親其君上。雖欲危亡。弗可得也。
 
56
○歐陽脩唐史。論曰古之善治其國而愛養斯民者。必立經常簡易之法。使上愛物以養其下。下勉力以事其上。上足而下不困。故量人之力而授之田。量地之産而取。以給公上。量其入而出之。以爲用度之數。是三者常相須以濟而不可失。失其一則不能守其二。暴君庸主縱其佚欲而苟且之。吏從之變制合時。以取寵於其上。故用於上者無節。而取於下者無限。民竭其力而不能供。由是上愈不足而下愈困。則財利之說興。而取歛之臣用。記曰寧畜盜臣。盜臣誠可惡。然一人之害爾。取歛之臣用則經常之法壞而下不勝其弊焉。唐之始時。授人以口分世業田。而取之以租庸調之法。其用之也有節。蓄兵以府衛之制。故兵雖多而無所損。設官有常員之數。故官不濫而易祿。及其弊也。兵冗官濫。爲之大蠧。
 
57
唐史天寶之際。天下稅入之物。租錢二百餘萬貫。粟二千五百餘萬石。庸調絹七百四十餘萬匹。綿百八十餘萬屯。布千六百五萬端。諸色句課。不在其中。帝驕於佚樂。用不知節。用物之數。常過其所入。於是錢穀之司。始事朘刻。及至兵興。財用益屈。所在促迫。取辦無復常準。下戶旬輸月送。不勝困弊。率皆逃徙。其土着者百無四五。德宗時楊炎改作兩稅法。先計州縣所用及上供之數而賦於人。量出而制入。戶無主客。以見居爲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爲差。視大曆十四年墾田數爲定。夏稅無過六月。秋稅無過十一月。民力未及寬。而僭叛相繼。自是以後。財利之政行。聚歛之臣進。迴殘賸利。名目萬端。以至鹽鐵屯田和糴恬苗推利借商進奉獻助。無所不爲。愈煩而愈弊。以至於亡焉。
 
58
○呂氏東萊曰賦役之制。自禹貢始。可見禹貢。旣定九州之田。賦以九州之土地。爲九州之土貢。說者以爲以其田賦之當供者。市易所貢之物。考之於經。蓋自有證。何者。甸服百里賦納緫。至於五百里米。自五百里之外。其餘四服。米不運之京師。必以所當輸者。上貢於天子。以此知當時貢賦一事。所以冀州在王畿甸服之內。全不叙土貢。正緣已輸粟米。以此相參攷。亦自有證。蓋當時寓兵於農。所謂貢賦。不過郊廟賓客之奉。都無養兵之費。故取之於畿甸而足。大略言之。三代皆沿此制。夏后氏五十畒而貢。商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畒而徹。三代之賦略相當。周官所載。九畿之貢而已。九州之貢。所謂出者半。或三之一或四之一。或以半輸王府。或以三之一輸王府。或以四之一輸王府。所謂土貢未必能當貢賦之半。留之於諸侯之國。以待王府之用。皆是三代經常之法。又曰田制不復古。縱得薄歛。如漢文帝之除田租。唯惠有田之民。不能惠無田之民。田制不定。上之人雖欲復古。其道無由。兵制不復古。民旣出稅賦。又出養兵之費。上之人。雖欲權減。兵又不可不養。兵制不定。此意亦無由而成。要之寓兵於農。然後方始定。已上論賦稅。
 
 

1.7. 水利

60
魏襄王時。史起說王曰魏氏之行田也以百畒。賦田之法。一夫百畒。鄴獨二百畒。是田惡也。漳水在其傍。是可爲用。於是以起爲鄴令。遂引漳水溉鄴以富。魏之河內民歌之曰鄴有賢令兮爲史公。決漳水兮灌鄴傍。終古瀉鹵兮生稻粱。瀉鹵。卽斥鹵。謂鹹鹵之地也。
 
61
○秦鄭國鑿涇水。自中山西抵壺口爲渠。並北山東注洛三百餘里。渠成而用溉。注塡閼之水。溉澤鹵之地四萬餘頃。收皆畒一鍾。於是關中爲沃野無凶年。秦以富强。卒幷諸侯。因名曰鄭國渠。
 
62
○李冰爲蜀守。壅江水作堋。穿二江成都中。雙過郡下。以通舟船。因以灌溉諸郡。於是蜀沃野千里。號爲陸海。
 
63
○漢文帝以文翁爲蜀郡太守。穿煎洩口。溉灌繁田千七百頃。人獲其饒。
 
64
○武帝時大司農鄭當時言引渭穿渠。起長安並南山。下至河三百餘里。漕關東徑易。又可以溉渠下民田萬餘頃。帝發卒數萬。穿之二歲而通。人以爲便。是時用事者爭言水利。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皆引河及川谷以溉田。而關中,輔渠,靈軹引諸水。汝南九江引淮。東海引鉅定。澤名泰山下引汶水。皆穿渠爲溉田。各萬餘頃。他小渠陂山通道不可勝言。趙中大夫白公復奏穿渠引涇水。首起谷口。尾入櫟陽。注渭中袤二百里。溉田四千五百餘頃。因名白渠。民得其饒。歌之曰田於何所。池陽谷口。鄭國在前。白渠起後。擧鍤爲雲。決葇爲雨。涇水一石。其泥數斗。且溉且糞。長我禾黍。衣食京師。億萬之口。言此兩渠饒也。
 
65
○元帝時。召信臣爲南陽太守。於穰縣南六十里。造鉗盧陂。累石爲隄。傍開六石門。以節水勢。用廣溉灌。歲歲增多。至三萬頃。人得其利。及後漢杜詩爲太守。復修其業。時歌之曰前有召父。後有杜母。
 
66
○後漢章帝時。王景爲廬江太守。郡部安豐縣。有楚孫叔敖所起芍陂。先是荒廢。景重修之。境內豐裕。其陂徑百里。灌田萬頃。
 
67
○順帝時馬臻爲會稽太守。始立鏡湖築塘。周迴三百十里。灌田九千餘頃。人獲其利。
 
68
○曹魏時司馬懿鎭關中。穿成國渠。築臨晉陂。溉田數千頃。國以充實。百姓欣賴。正始三年。懿爲太傅輔政。又請穿廣濟渠。引河入汴。溉東南諸陂。始大佃於淮北。後又廣開進陽百尺二渠。又修諸陂於穎之南北萬餘頃。自是淮北倉庾相望。又魏鄭渾爲沛郡太守。郡居下濕。水勞爲患。百姓飢乏。渾於蕭相二縣。興陂堨開稻田。郡人皆以爲不便。渾以爲終有經久之利。遂躬率百姓。興功一冬皆成。比年大收。頃畒歲增。租入倍常。郡中賴其利。刻石頌之。號曰鄭陂。又徐邈爲凉州。土地少雨。常苦乏穀。邈請修武威酒泉鹽池。以收虜穀。又廣開水田。募貧民佃之。家家豐足。倉庫盈溢。乃度州界軍用之餘。以市金綵馬牛。通供中國之費。西域入貢。財貨流通。皆邈之功也。
 
69
○東晉張闓爲晉陵內史。時所部四縣並以旱失田。闓乃立曲阿新豐塘。溉田八百餘頃。每歲豐稔。葛洪爲其頌。乃徵拜大司農。
 
70
○宋孝宗時浙東大饑。朱子爲提擧。請募飢民興修水利。朝議難之。復請曰連年灾旱。國家發倉廩以賑之。若於數外微有增加。以爲募民興役之資。則救灾興利。一擧而兩得之。臣親見所至原野。極目蕭條。唯是有陂塘處則其苗之蔚茂秀實。無異於豐歲。於是益知水利之不可不修。若令逐村逐保各有陂塘之利。則民間永無流離餓殍之患。國家亦永無蠲減糶濟之費矣。
 
71
○孝宗乾道末。臣僚言江西連年荒旱。不能預與水利爲之備。於是乃降詔曰朕惟旱乾水溢之灾。堯湯盛時。有不能免。民未告病者。備先具也。豫章諸郡縣但阡陌近水者。苗秀而實高仰之地。雨不時至。苗輒就槁。意水利不脩。失所以爲旱備乎。唐韋丹爲江西觀察使。治陂塘五百九十八所。灌田萬二千頃。此特施之一道。其利如此。矧天下至廣也。農爲生之本也。泉流灌溉。所以毓五穀也。今諸道名山川原甚眾。民未知其利。然則通溝瀆瀦陂澤。監司守令顧非其職歟。其爲朕相丘陵原隰之宜。勉農桑盡地利。平繇行水。勿使失時。雖有豐凶。而力田者不至拱手受弊。亦天人相因之理也。朕將卽勤惰而寓賞罰焉。已上論水利。
 
 

1.8. 聽民去狹就寬

73
漢景帝元年。詔曰間者歲比不登。民多乏食。夭絶天年。朕甚痛之。郡國或磽陿。無所農桑繫畜。或地饒廣。薦草莽水泉利而不得徙。其議民欲徙寬大地者聽之。
 
74
○崔寔政論曰昔聖人。分口耕耦。地各相副。今靑,徐,兗,冀。人稠土狹。不足相供。而三輔左右及凉,幽州內附近郡。皆土曠人稀。厥田宜稼。悉不墾發。小人之情。安土重遷。寧就飢餒。無適樂土之慮。故氓之爲言。瞑也。謂瞑瞑無所知。猶羣羊聚畜。須主者牧養處置。置之茂草則肥澤繁息。置之磽鹵太零丁耗減。是以景帝詔郡國。爲人得去磽狹就寬肥。至武帝遂徙關東貧人於隴西北地。西河,上郡,會稽凡七十二萬五千口。今宜遵故事。徙貧民不能自業者於寬地。此亦開草闢地振人之術也。
 
75
○仲長統昌言曰遠州之縣界至數千里。諸夏有十畒共桑之迫。遠州有曠野不發之田。而世俗安土。有死無去。君長不使。誰能者往。緣邊之地。亦可因罪徙人。便以守禦。
 
76
○宋葉適上疏曰今戶口昌熾。生齒繁衍。然而偏聚而不均。故地有曠土。民多無業。稅不增而兵不强。其駑鈍者爲浮客爲傭力。强力者爲商賈爲盜竊。其以稅與役職役自通於官者。不能三之一。有田者不自墾。而能墾者非其田。此其所以戶雖熾衍。而上不得以用之也。夫吳越之地。自錢氏時。獨不被兵。又以四十年都邑之盛。四方流徙。盡集於千里之內。而衣冠貴人不知其幾族。故以十五州之眾。當今天下之半。計其地不足以居其半。而米粟布帛之直。三倍於舊。鷄豚菜茹樵薪之鬻。五倍於舊。田宅之價。十倍於舊。其便利上腴爭取而不置者。百倍於舊。未知十年之後。將復何以救之乎。夫其民窘若此則其窮而無告者。上豈宜不察乎。田無所墾而民不能給。徒相聚摶取攘以爲衣食。使其俗貪淫詐靡。而無信義忠厚之行。則將盡棄而魚肉之乎。此不可不慮也。漢之末年。荊楚甚盛。不惟民戶繁眾。蓄積饒實。材智勇力之士。羣出於其中。及其更唐五代。不復振起。今皆爲下州荒縣。而閩浙之盛。自唐而始。獨爲東南之望。亦古所未有也。極其盛而將坐待其圮。此豈智者之爲乎。且其土地之曠者。伏藏狐兔。平野而居虎狼。荒墟林莽。千里無聚落。奸人亡命之所窟宅。其地氣蒸欝而不遂。而其狹者鑿山捍海。摘決遺利。地之生育有限。民之鋤耨無窮。至於動傷陰陽。侵敗五行。使其地力竭而不應。愁居戚處。不自聊賴。則臣恐二者之皆病也。分閩浙以實荊楚。去狹而就寬。此當今之急務也。夫如是則田益闢而民自足。居可以爲民。出可以爲兵。兵眾不務而自强。財賦不理而自富。豈非安民制狄之長策乎。已上論聽民去狹就寬。
 
 

1.9. 常平義倉救荒

78
魏文侯相李悝曰糶。甚貴傷人。人。謂士工商。甚賤傷農。人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故甚貴與甚賤。其傷一也。善爲國者。使人無傷而農益勸。是故善平糶者。必謹觀歲。有上中下熟。大熟則上糶三而捨一。中熟則糶二。下熟糴一。使人適足。價平則止。小饑則發小熟之所歛。官以歛藏出糶中饑則發中熟之所歛。大饑則發大熟之所歛而糶之。按班志悝之言曰善爲國者。使人無傷而農益勸。今一夫挾五口。治田百畒。歲收畒一碩半。爲粟百五十碩。除十一之稅十五碩。餘百三十五碩。食人月一碩半。五人終歲。爲栗九十石。餘有四十五碩。碩三十。爲錢千三百五十。餘社閭嘗新春秋之祠。用錢三百。餘千五十。衣人率用錢三百五文。終歲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喪之費及上賦歛。又未與此。此農夫所以常困。有不勸耕之心。而令糶至於甚貴者也。是故善平糴者。必謹觀歲。有上中下熟。上熟其收自四。餘四百碩。中熟自三。餘三百碩。下熟自倍。餘百碩。小饑則收百碩。中饑七十碩。大饑三十碩。故大熟則上糴三而捨一。中熟則糴二。下熟則糴一。使人適足。價平則止。小饑則發小熟之所歛。中饑則發中熟之所歛。大饑則發大熟之所歛而糶之。故雖遇饑饉水旱。糶不貴而人不散。取有餘而補不足也。於是行之魏國。國以富强。○上熟其收自四。餘四百碩者。平歲百畒。收百五十碩。今大熟四倍。收六百碩。計人終歲。餘四百碩。官糴三百碩。此爲糴三捨一也。中熟自三。四百五十碩也。終歲餘三百石。官糶二百碩。此爲糴二而捨一也。下熟自倍。收三百石。終歲餘百石。官糴共五十石云。下熟糶一。謂中分百碩之一也。小饑則收百碩者。平歲百畒收百五十碩。今小饑收百碩。三分之二也。中饑七十碩。收二分之一也。大饑三十碩。收五分之一也。
 
79
○漢宣帝時。大司農中丞耿壽昌奏。令邊郡皆築倉。以穀賤時增其價而糴。以利農。穀貴時減價而糶。以利民。名曰常平倉。時歲數豐穰。碩至五錢。農人少利。壽昌奏置此法。人便之。上乃下詔賜爵關內侯。
 
80
司馬公曰常平倉。乃三代聖王之遺法。非獨李悝耿壽昌能爲之也。穀賤不傷農。穀貴不傷民。民賴其食而官取其利。法之善者。無過於此。
 
81
○隋文帝開皇五年。度支尚書長孫平奏。古者三年耕。餘一年之積。九年作。餘三年之蓄。雖水旱爲灾。人無菜色。皆由勸導有方。蓄積先備。請令諸州百姓勸課。當社共立義倉。收穫之日。隨其所得勸課。出粟及麥。一家一石以下。貧富爲差。於當社造倉窖貯之。卽委社司。執帳檢校。每年收積。勿使損敗。若時或不熟。當社有饑。卽以此穀賑給。帝從之。名曰義倉。或曰社倉。時在處委積。人免饑饉。後以百姓不思久計。輕易損費。社倉所儲。並納本州。遇有旱荒。先給遠年粟。至煬帝時。國用不足並取義倉。以充官費。至唐太宗時。復令天下州縣置義倉。以備凶年。勿許雜用。武后中宗之際。公私窘迫。貸義倉支用。神龍以後。天下義倉。費用向盡。
 
82
胡氏曰賑飢莫要乎近其人。隋義倉。取之於民不厚。而置於當社。飢民之得食也。其庶幾乎。後世義倉之名固在。而置倉於州郡。一有凶飢。無狀有司固不以上聞也。良有司敢以聞矣。比及報。可委吏屬。出而施之。文後反復。給散艱阻。監臨胥吏。相與侵沒。其受惠者。大抵城郭之近。力能自達之人耳。居之遠者。安能扶老携幼數百里。以就龠合之廩哉。
 
83
五代周顯德六年。淮南飢。世宗令以米貸之。或曰民貧恐不能償。世宗曰民猶子也。安有子倒懸而父不爲解者。安責其必償也。
 
84
胡氏曰稱貸所以惠民。亦以病之。惠者紓其目前之急也。病者責其他日之償也。其責償也。或嚴其期。或徵其耗。或取其息。或予之以米而使之歸錢。或貧無可償而督之不置。或胥吏以詭貸而徵諸編民。凡此皆民之所甚病也。有司以豐取約予爲術。聚歛之臣以頭會箕歛爲事。大旱而稅不蠲。水潦而稅不蠲。蝗蝻螟賊而稅不蠲。長官督稅。不登數則不書課。民戶納欠。不破産則不落籍。出於民尚如此。而况貸於公者。其責償固不遺餘力矣。世宗視民猶子。匡救其乏而不責其必償。仁人之心。王者之政也。
 
85
丘濬曰胡氏此言。非但稱貸之弊。乃今日義倉之弊也。義倉本以爲荒歉之備。使吾民不至於捐瘠。而有司者。方其收也。急於取足。不復計其美惡。及其儲也。恐其浥爛。不暇待其荒歉。所予者不必所食之人。所徵者多非所受之輩。胡氏所謂其責償也或嚴其期。或徵其耗。或取其息。或與之以米而使之歸錢。或貧無可償而督之不置。或胥吏以詭貸而徵諸編氓。此數言者。切中今日義倉之弊。所謂義者。乃所以爲不義。本以利民。反有以害之也。但見其事煩擾。長吏奸而已。其於賑恤之實。誠無益焉。
 
86
按社倉。本以勸課人民。節有餘備凶歉者也。宜置於當社。令其社中掌之。不當移爲州邑之儲也。此與今本國還上。其本自別所謂還上。軍國之儲也。當貯於城邑。官府管之。不宜散置於外面也。後世義倉屬於州郡。典以官吏。逐年歛散。而本國還上。亦逐年貸民還納。故其事相同也。旣前期與民。後徵其償。官司管納。馭以刑獄。則於是有嚴期督迫約予豐取。不待凶年。勒配分給。貧民流亡。代侵鄰族。猾吏用奸。詭受橫徵。百端弊害。以至囚繫滿圄。鞭扑遍境。徒爲陷人之綱。而無復救民本意矣。王安石靑苗法。人皆稱其不便。此與靑苗。有何異乎。若夫常平之制。豐不傷農。饑不傷民。公私無弊。上下俱利。法之善者。無逾於此也。國典亦令京外置常平倉。而不曾擧行何也。如欲措置之善。變今還上。列邑皆置常平。依法糶糴。社倉則勸諭父老。從願設立。令當社人士。公共主幹。而勿與官司。依隋初及朱子社倉之制。量宜定式。令當社人土公共主幹。官司則但興助修飭而已。不得監主主管。如此然後得也。或曰社倉置於當社則鄕里之間。難以得其人。未能設立。或徇私糜廢則奈何。曰朝家誠心勸諭。不爲侵擾。民見其利。不被其害。則因以成俗。固無不可行者。縱使未能設立。或修廢無常。猶無年年毒民之害矣。民苟免於其害。則可以安業務農。家有蓋藏之積。又有常平以輔益之。則饑歲濟活。豈可還上比也。
 
87
○宋孝宗時。頒社倉法於諸路。初朱文公居建寧府崇安縣開耀鄕。乾道戊子。建人大饑。文公與鄕之人士。請於府。得常平米六百石賑貸。至冬加息。一石息米二斗計米以償。自後隨年歛散。小歉則蠲其息之半。大飢則盡蠲之。凡十有四年得息米。造倉收貯。乃以元數六百石還府。以見儲米三千餘石。以爲社倉。不復收息。每石止收耗米三升。以是一鄕之間。雖遇凶年。人不缺食。各社社首保長。排簿各人戶口。保明其非逃亡作過無行止之人。然後照狀支給。其不願請貸之戶。不支其法。詳見朱子社倉事目。後於召對。請以其法推廣行之。因曰願下諸路。曉諭人戶。有願置立者。州縣量支常平米斛。其有富家願出米作本者。亦從其便。息米及數。亦與撥還。如有鄕土風俗不同者。更許隨宜立約。申官遵守。其不願置立處。官司不得抑勒。則亦不至搔擾矣。孝宗從之。詔令本鄕土居。或寄居官員士人有行義者。狀陳州縣。量於義倉米內支撥。其歛散之事。與本鄕耆老公共措置。州縣並不干與抑勒。朱子嘗記金華社倉曰。世俗之所以病乎此者。不過以王氏之靑苗爲說耳。然靑苗者。其給之也。以金不以穀。其處之也。以縣不以鄕。其職之也。以官吏而不以鄕人士君子。其行之也。以聚歛亟疾之意而不以慘怛忠愛之心。是以王氏能行於一邑。而不能行於天下。○又記宜興社倉曰。有治人無治法。不可易之至論也。先王之世。使民三年耕者。必有一年之蓄。故積至三十年。則有十年之畜。而民不病於凶饑。此可謂萬世之良法矣。其次則漢之所謂常平者。今固行之。其法亦未嘗不善也。然今獨其法令簿書管鑰之僅存耳。蓋無人以守之。則法爲徒法。而不能以自行也。而况於所謂社倉者。聚可食之物於鄕井荒閑之處。而主之不以任職之吏。馭之不以流徒之刑。苟非常得忠信明察之士。如今日之數公者相與幷心一力。以謹其出納。而社其奸欺。則其法之難守。不待日而見之矣。幷此以告後之君子云。
 
88
○朱子曰自古救荒。自有兩說。第一是感召和氣。以致豐穰。其次只有儲蓄之計。若待他饑時理會。更有何策。又曰賑饑無奇策。不如講求水利。
 
89
○呂氏東萊曰大抵荒政。統而論之。先王有預備之政。上也。修李悝之政。次也。蓄積有可均處。使之流通。移民移粟。又次也。咸無焉。設糜粥最下也。
 
90
○趙抃知越州。吳越大旱。前民之未饑。爲書問屬縣。被灾者幾鄕。民能自食者有幾。當廩於官者幾人。溝防構築可僦民使治之者幾所。庫錢倉粟可發者幾何。富人可募出粟者幾家。使各書以對而謹其備。
 
91
按宋法諸灾傷地。分有興工役可以募人者。如農田水利及城隍道路隕岸土工種植林木之類。監司預行檢計工料錢穀之數。具利害秦聞。此意甚好。每令饑歲。國家或發倉廩。或移他粟。而許多饑民。勢不能盡周。故或有白給者。其數不過升合。其餘率皆稱貸取息。卽還上是以饑民雖得一時之活。而至秋還償。整竭所收。雖逢樂歲。及春則無食。猶夫前日。其貧無所收者。便至流亡。侵督之害。及於鄰族。官有鞭笞之擾。民多寃號之聲。雖督遍鄰族。鄰族亦貧者。有死而已。終無可出。於是官穀亦未免欠縮。况得參饑民之錄者。例多主吏親切。里正族屬及豪家奴僕耳。至於無告之民。則反見遺落。今若以倉儲常平糶發之外。量分其數。其老弱殘疾婦女無依之類。計口白給。其餘則廣募飢民。優給雇價。築堤堰以興水利。如此則救灾興利。一擧兩得。民之饑者。食於其力。故無圖錄之弊。無後償之憂。從其自募。故無生怨之心。優給其價。一人之役而足以資其老幼。故應募者眾。而惠之所及者廣。水利一興。則永無凶年之害。民不缺食。國不闕稅。可以千萬歲永賴矣。其與今日之爲。利害相去霄壤也。其他工役。雖非水利之爲急。苟合於時務。亦在所宜商量也。已上論常平倉,義倉救荒。
【원문】磻溪隨錄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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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General Libraries 최종 수정 : 2021년 08월 24일